現在的天氣雖然不熱,但也絕對不冷。
基本上一件短袖加單薄的外套就差不多了,顧淵就是這麼穿的。
外套是那種立領的,拉起拉鏈來可以遮掩脖子的手掌印。
在這樣門窗緊閉的狹小房間,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一動不動,多半是死了。
顧淵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往外一掀。
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讓他立刻屏住呼吸。
被子下面,是一個蜷縮着的人。
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雙目緊閉,身下還有被顧淵掀開的被子上,都有乾涸的水漬痕跡。
這些水漬來自汗還有尿,混合在一起,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形成眼下足以變成生化武器的味道。
「嗯,沒死就行。」屏住呼吸的顧淵看到九條良的胸膛還有起伏,只是昏迷而不是死亡。
抓着九條良身上還算乾淨的地方,顧淵把他拖到衛生間裏,拿起噴頭就是一陣狂噴。
冷水的刺激下,九條良慢慢睜開了眼睛,本能地就要尖叫,好在顧淵眼疾手快,把噴頭對準他的嘴巴。
大叫聲變成了咕嚕咕嚕還有咳嗽的聲音。
幾分鐘後,顧淵和九條良坐在房間中。
不過顧淵是坐在椅子上,九條良裹着一條浴巾坐在一個箱子上,神色萎靡不振。
像是死了幾個小時後,剛從土裏挖出來。
他茫然地看着顧淵:「你怎麼在這裏?」
「你是怎麼回事?」顧淵沒有回答,指了指床反問道。
「呃……」九條良按住腦袋,「我覺得很害怕,等等,讓我想想。」
他開始回憶訴說。
事情並不複雜,鄰居開鎖匠說的沒錯,九條良幾天前回家後就沒有再出去了。
不過前兩天他是正常地宅在家。
每天以睡覺為主,偶爾起來吃一頓,儘量減少消耗——這個傢伙沒錢的時候經常這麼幹。
有錢的時候,則是會大手大腳花掉,過得醉生夢死。
變故發生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
囊中羞澀外加性盛至災的九條良打算搞點針線活,作為一個二手光碟販子,他有着足夠的「下手菜」。
隨便挑了一部自己也沒看過的光碟塞進影碟機里。
開始還正常,看了一會兒九條良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
沒有很舒服,而是莫名感覺到一股寒意。
「所以你感覺到很害怕,立刻跑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顧淵問道。
「對。」
期間包括汗水直流到脫水的程度還有憋不住尿意直接釋放,九條良都沒有將被子露出分毫空隙。
好像這玩意是無敵結界。
後來因為脫水外加精神壓力過大,他昏迷過去。
直到顧淵來到,叫醒了他。
九條良做出肯定的回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領。」
「好吧,那你躲在被子裏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比如——」顧淵問道。
「鈴聲!」
九條良差一點就大叫起來。
「鈴聲,沒錯!我聽到了我手機的鈴聲,那個時候就很害怕,幾乎感覺都快要死了。」他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偏偏還有去接的意思,還好我忍住了。」
凶鈴顯然具有引導人去接聽的能力。
但應該不會過於強烈,讓人完全無法抗拒。
顧淵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中了招。
九條良防備之心很重,恐懼戰勝了「本能」,沒有去接午夜凶鈴。
因此也逃過一劫。
顧淵站起來:「那就沒錯了,你和我遇到了一樣的事情。」
他走到桌子上的影碟機前,按下退出鍵,伴隨着卡茲卡茲的聲音,一張光碟退出來。
外表和顧淵那張一樣的光碟,用黃色水彩塗抹了一些痕跡,暗示其特殊內容。
「什麼事情?」九條良問道。
第三章 你的電話絕對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