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昂也不廢話,點頭同意。
「狄五。」
焦成扶着地面,拄着拐杖站了起來。
屋外守候的狄五立刻走進屋裏,在焦成眼神示意下,用小刀割開宋紹元和尤都知手上的繩索。
「跟我來。」
焦成不理會立刻拉住彼此雙手的宋紹元與尤都知二人,拄着拐杖走出房間,那兩名佩劍修士也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李昂朝宋紹元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不用擔心,自己出門而去。
樓閣走廊曲曲折折,牆體和地面散發着一股被香薰常年沁透的氣味。
李昂跟在後方,打量着那兩位佩劍修士。
二人步履沉穩,呼吸規律,腰側長劍的劍格窄且薄,劍柄狹長。
劍師麼...
李昂默默想道。虞國最權威的傳授修行之道的機構,自然是學宮。
其次才是鎮撫司、國子監,以及兵部自己內部設置的,專門撫養戰爭遺孤、培訓軍官的學院。
除此之外,還有洛陽的麗正學宮,龍溪的松洲學宮,廬山南麓的白鹿書院等等,
這些地方也會傳授修行之法,但無論在整體規模、可調用資源,還是在教職員質量、數量上,都遠不如學宮。
至於民間修士,大體上可分為三類。
一類是五姓七望那樣延續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世家豪門。
他們的歷史夠悠久,族人數量夠多,彼此之間相互聯姻。當發現有家族子弟附和修行條件時,就會令其到更高級的族學中進修。
有時候五姓七望也會與外界的年輕修士聯姻,以吸收新鮮血液。
受制於虞國皇室、學宮與鎮撫司施加的逐漸增大的壓力,
過去曾經無比輝煌的世家,百餘年來都很低調,不過誰也不清楚他們的莊園堡壘深處,還有多少巡雲境乃至燭霄境。
而第二類,則是那些只接受了不完整修行教育的民間修士——他們通常祖上出現過一兩位修士,由於種種原因,家道中落,又沒能考進學宮,只能靠一兩卷殘篇踏上修行道路。
其實力自然參差不齊,從身藏境,到巡雲境不等。
不僅修行進度緩慢,有時候還要為了【財侶法地】,而接受權貴、商人、商會僱傭。
那些來自異國他鄉、為虞國貴人們服務的修士,基本上也屬於這一類。
第三種...就是完全不入流的江湖人士了。
『能自由使用飛劍的劍師,至少都是聽雨境。』
李昂默默道,『也不知道焦成用了什麼辦法籠絡的他們。錢財,還是秘籍?』
虞國已經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修行門派。
也許是隋末亂世時,上百個門派橫行肆虐,殘害百姓的景象,
給虞國高祖、太宗皇帝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影響,兩任皇帝不遺餘力地滅絕掉了當時絕大多數修行門派。只有少數倖存者逃到了周國、西荊乃至十萬荒山。
每隔一段時間,虞國民間就有消息流傳,什麼某某門派隱藏在深山之中的山門洞府被發現了,裏面有丹藥寶物。
或是前隋時期某某燭霄境修士的墓穴被發現了,裏面有神功秘籍之類。
九十九分假,剩下一分...也未必是真。
到了。
拐杖戳着木質地板的聲音突然停止,焦成推開一扇房門,走進其中。
房間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藥味,借着昏暗燭光,能看見房間角落的床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刺青男子,
床邊還有另外兩個漢子負責照看。
「李小大夫。」
焦成側過身,讓李昂能看見刺青男子的狀態,「這個人,能治好麼。」
李昂上前一步,只見那個刺青男子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嘴唇和甲端(手指腳趾甲)呈現青紫色,
身上的衣服剛剛換過,嘴巴下方和脖頸上殘留着嘔吐痕跡。
頭顱沒有外傷痕跡,
四肢發涼,
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