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監學樓!」
祭酒陳丹丘冰冷到極點的聲音在廣場上迴蕩,
楊域小聲嘀咕道:「怎麼了這是」
「不知道,去監學樓吧。」
李昂搖了搖頭,收回望向西門的視線,轉身朝監學樓走去。
大堂中的學子們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小聲談論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胡人少年輕聲道:「祭酒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能讓他這麼生氣,事態恐怕很嚴重。」
「那個摔下馬車的人,」
裴靜深吸了一口氣,幽幽道:「姓崔,名鷲。」
「崔鷲?」
竇馳(其父是鴻臚寺少卿)眉頭微皺,「巡雲境高階修士,出身於清河崔氏的上上屆學宮行巡?」
裴靜點了點頭,「嗯,同時也是崔逸仙司業的侄子。」
周圍眾人聞言一驚,
學宮行巡的數量不定,只有多名博士、司業推薦,經祭酒和山長批准,才能獲得行巡頭銜。
在地方州府行走時,甚至擁有比都督、刺史更大的權力,更高的權限。
「雖說學宮中人要站在抗擊異類、妖魔的第一線上,經常有傷亡消息傳回,
但崔鷲師兄是巡雲境高階修士,同時還出身於清河崔氏,
身上的防身符籙裝備之類絕對不會缺。」
竇馳疑惑道:「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而且他不是在外遊歷麼?
如果是在外地被異類所傷,也應該就地醫治才對。」
正當弟子們竊竊私語之際,劍學教習隋奕悄然走進大堂,叫住了李昂,「帶上藥箱,跟我來。」
「好。」
李昂隱隱猜到了緣由,沒有多問,背上藥箱跟着隋奕走出監學樓,來到了溫室與鍛造工坊之間的醫館。
學宮弟子學習修行之法,平時難免磕碰受傷,因此學宮內部也設有小型醫館,管理者是草藥博士孫溥。
類似於醫務室一樣的存在。
李昂跟着隋奕走進醫館,祭酒陳丹丘、劍學司業崔逸仙、草藥博士孫溥等人已經等在那裏,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而醫館中間的床榻上,正躺着那位渾身是血、咬牙低吟的學宮行巡崔鷲。
李昂踏步走上前去,檢查了一番,
崔鷲胸口有一道「y」字形的深邃傷口,切面光滑,像是被銳器割開。
同時傷口很「新鮮」,沒有癒合痕跡,
完全是崔鷲自己,以及在場的學宮博士們,用念力強行併攏豁口、壓制鮮血湧出,
才沒有讓他因失血而死。
『這傷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總不可能是這位崔鷲師兄在馬車裏玩匕首,把自己捅了吧?』
李昂有些疑惑地從藥箱裏拿出手術器械,替崔鷲清潔傷口,縫合皮肉。
由於祭酒他們沒有出言挽留,李昂在縫合好傷口、裹上繃帶之後,就自行離去這幾人明顯要密談些什麼。
等到他離開後,
祭酒陳丹丘隨手釋放了一道隔音之術,沉聲詢問崔鷲道:「崔十七,你不是在十萬荒山跟着季同博士教化荒人麼?怎麼自己回來了?
這傷又是怎麼回事?」
崔鷲作為學宮行巡,這兩年來一直跟着學宮的儒學博士游季同,在十萬荒山教化荒人,
希望讓野蠻強悍的荒人學習虞國禮法、文化,從此親近虞國
十萬荒山物產豐富,虞國通過與荒人做生意,每年能得到巨量財富。自然需要親近虞國的荒人部落。
同時教化荒人,也能提防南周勢力對十萬荒山的滲透。
像學宮行巡程居岫,以及此時此刻也站在這裏的劍學司業隋奕,都曾到十萬荒山歷練過。
病床上,崔鷲的臉色依然蒼白,無法開口說話,但已經能用念力控制紙筆懸浮,在紙上寫字交流。spanstyle>谷/spanstyle>
「弟子,在十萬荒山中,見到了,君遷子」
伴隨着最後一筆落下,墨水浸透到紙張背面,
醫館中的氣氛壓抑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