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太極西堂批閱奏表的元嘉帝,陷入狂喜中,半聖!宋有半聖了!這代表着自己可以超然於承明帝之上,四國至此,南宋為尊!吾要天下一統!
……不對啊,興奮過後,反應過來,吾剛封平叔院長為樂安縣國相,他就晉升半聖境……謝樂安的運氣也太好,吾決定討厭這個幸運兒!
大宦官梁升雙手捧着一封奏表進來,稟告道:「陛下,平叔半聖派人送來奏表。」
元嘉帝面色平靜地說道:「拿過來。」難道是平叔先生要過來給自己當首輔?助自己一掃寰宇,天下一統。
翻開奏章,看到裏面的內容……閉上眼睛,靜默良久,緩緩說道:「詔令,樂安縣公晉郡公,永業田三十五頃,食邑二千戶,俸祿中兩千石。平叔半聖為郡國相,賜樂府美人二十。」平叔半聖用自己的封賞,換謝樂安晉郡公,吾十分討厭謝樂安!
梁升愣在那,被元嘉帝淡淡地看了一眼,才反應過來,忙連聲應諾,找人去起草詔令。
樂安縣公,這是走了什麼大運,半聖親自討封……王謝兩家,要改成謝王兩家,王家拍馬難追。
建康城的人還沒從有半聖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樂安郡公和郡國相兩條消息又來炸圈。
人們見面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聽說平叔半聖升為樂安郡國國相嗎?」
另一個人必然會回到:「好像這回是十四班了,不過樂安郡公到底是什麼人啊?半聖當國相。」
旁邊人補充道:「我聽我家鄰居的三叔公家的七堂嫂家的五娘子的郎君的舅舅說,樂安郡公是琅琊謝氏嫡子,自幼聰慧,在樓觀台修煉。」
「不對,是自幼體弱多病,在樓觀台養病。」又一個人湊過來說道,「無法修煉,就回來當個縣公,做富貴閒人,我家四表嫂的七舅姥爺的小兒子的娘子的九哥在朝中任職。」
「唉,金張籍舊業,七葉珥漢貂。馮公豈不偉?白首不見招!」一個鬍子花白穿着灰色長袍的老人路過,感嘆道。
眾人瞬間散去,老者周圍,瞬間變得空蕩蕩,不像在建康城,倒像是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只有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和隨從停在那裏,一個微微清冷的聲音說道:「妄議郡公,送校事典。」
「女郎君慎言,某未曾言及郡公。」老者面色淡然地說道。
一位中年隨從拿出信號彈發出,然後走到老者身前,拱手一禮,「你去校事典辯駁便是。」
灰袍老人剛欲說話,「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過來的六人見到馬車,其餘五人圍住灰袍,為首的人下馬走到馬車前,躬身一禮,說道:「校事直指武念,參見長公主。」
車旁的大侍女輕聲說道:「武直指,此人妄議樂安郡公。金張籍舊業,七葉珥漢貂。馮公豈不偉?白首不見招!和他站在一起的是公主府執事,會跟着回去作證。」
武念一抱拳,「多謝長公主。」
轉過身來,說道:「綁上。」
其餘五人拿出黑繩來,將灰袍老人綁好,拖着扔到馬背上。
長公主的車駕緩緩起動,朝皇城方向走去。
……
樂安郡公府的匾額,在接到詔令後,立馬更換,效率奇高。
主院荷花池旁,坐着王宴王平叔謝詢謝玄度鄭洪鄭稚川,還有一個禿頭和尚道祐法師。
樂府美人已經換了一批,繼續唱曲:晚日照空磯,採蓮承晚暉。風起湖難渡……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謝康躺在寢室的床上,閉目養神,外面的大佬都很恐怖,自己還是苟着睡覺就好。半聖當郡國相,自己憑這一點,就可以青史留名。
至於名聲時好時壞,反正活着的時候沒人會硬懟,死後的事,自己說了也不算,更不用管。莫名覺得有點愧對原主,罪都是他受的,勝利的果實卻被自己享用……自己的勝利果實,也沒撈着享受,萬般皆是命呢?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想了,腦殼疼,睡覺。
步搖默默守在門外,微微鼓着腮,自己的性子太跳脫,流蘇阿姊讓自己守着第下,以免做錯事連累第下。
謝詢看了眼木桶里的魚,收起魚竿,笑道:「今晚烤魚應該夠了
第006章白首不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