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摩挲這手裏的細棉布,綢緞的手感,很像府綢,卻沒有豎向易撕裂的問題,笑道:「以後這裏可以專種棉花,這種布料做單衣或者長袍,會很舒適。」
康勝沉默片刻,第下想大面積種植,還想自己穿,想到這棉花的產量……相比蠶絲,不可同日而語,感慨萬千地說道:「第下,某知道懸門的路怎麼走了。」
謝康這回是真蒙了,發現自己真心理解不了這些古人的腦迴路,難道運轉方式不一樣?呆呆地問道:「你成為半聖時,不就立心了嗎?無恙。」
康勝搖了搖頭,說道:「那時想的是做出更好的守城器械,做出更好的進攻利器,和弘先的兵法結合在一起,護山河無恙。」
「看到你見到棉花的興奮,看到你見到布匹時的震驚和撕扯,某知道第下心懷黎庶,想要的不止是家國安寧。而是老者衣錦食肉,黎民不飢不寒。」
謝康站起身來,躬身一禮,說道:「先生之志,感人肺腑,孤定不遺餘力支持先生。」
康勝眨了眨眼睛,清癯的臉上瞬間笑容燦爛,躬身回禮道:「某多謝第下支持,定然帶領懸門與儒道佛兵四門,通力合作。」
眾人鬨笑起來,稻香村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謝暄笑着笑着,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就算不能修煉,就算不能像別人一樣上朝出仕,樂安從未自怨自艾過,用自己單薄的肩膀,負起郡公和國師的責任,更沒有搶居任何功勞,當得起國士無雙!
王宴卻為謝康的敏銳而欣慰,外人眼裏的國師,不需要有經天緯地之才,有他們這幾個屬官做事就好。類似偽七寶妙樹這種危險情況,以後需要杜絕。
「你們在這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呢?竟然不通知我。」鄭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國師府有布下禁制,不許人劃破虛空而來,防止曇迦那傢伙氣急敗壞,來擄走謝康。
鄭洪走近後看到成片的白花,驚訝地問道:「你們種這麼多白疊子做什麼?」終南山離西夏不遠,知道他們的門閥世家種有白疊子,還曾收到過幾盆,很貴。
康勝將一匹細棉布遞給鄭洪,笑道:「稚川,你看看這布料如何?」
鄭洪伸手接過布匹,驚訝地「咦」了聲,翻來覆去地看布頭那塊,「這是白疊子織的布?」
康勝大笑道:「是,你想想在西夏遼闊的無人區種植白疊子,會如何?」懸門儒門道門的人和那些屯田的士兵,不用特別催熟,一年一季那將是多少可愛的棉花,能織出多少布來!
鄭洪王宴道祐謝詢謝暄:「……」
王宴想得更多,那樣的話剛收回來的西夏軍餉和糧草問題將解決,只是西域佛門或者曇迦不可能任由一切平穩進行,那就需要一位半聖過去坐鎮,鄧弘先最適合。
問題是西南的異族和東北的異族,會發現大宋與西域佛門之間的緊張關係,曇迦若是再到北齊坐鎮的話,將會三面受敵。
鄭稚川不能離開八卦台,需要鎮守大桑樹,某需要保護第下,應對曇迦……一人很難遏制住,西南只能靠謝詢謝暄去鎮壓。
王宴喟然長嘆道:「高端戰力,還是不夠!」
謝康抬頭望天,特喵的,五位頂級大能還不夠,讓別的國家和種族還怎麼活?特別像上一世的那些金融巨鱷和商業巨擘,在一起聊天沒別的,清一水的哭窮,都是資金壓力猴大猴大滴,都當自己是五指山下的那隻猴!
已經巡視三圈國師府的鄧慶之,感應到鄭洪的氣機,一步邁過來,正好聽到王宴的感嘆,眸光閃了閃,這傢伙是想讓儒門那四位文宗過來和第下玄談,老君子了!
道祐雙手合十,說道:「白馬寺的舍利子在某這。」王平叔這是在擔心西南和東北的異族作亂,又補充說道:「平叔,你的向搨技能,無人能及。」
謝康腦海里閃過一抹靈光,輕聲說道:「棉花可以造紙,棉花杆之類的攪碎入田可保證地力不缺。」前一世的軟妹幣就是棉花為主材的紙張,那樣的話可以重疊刻寫法陣,三層是絕對沒問題的。
王宴拿起一盤棉花球,朝水井走去。
鄭洪忙跟上去,輕聲說道:「去河邊,更快。」
兩人相視一笑,朝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