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郡康國公府的佈局與建康城的府邸相比,大同小異,青溪草堂改為九曲草堂,因為門外是九曲花溪。溪水兩邊種滿花樹,桃花,杏花,櫻花,梨花……可以想見春日的盛景。
謝康坐在溪邊釣魚,在秋日的陽光下,梨子和雪桃的香氣似有若無,交織出兩個字:幸福。前提是,無人打擾。
腳下踩輪子的不一定都是神仙,也有可能是輪滑少年,只是輪子帶火光的,一定是洪荒第一熊孩子:靈珠子。目前還沒有走封神路線,不叫哪吒。
靈珠子按下風火輪,白色道袍混天綾當腰帶,梳着道髻,隔着九曲花溪朝謝康做了一個標準的道揖,輕聲說道:「玉虛門下乾元山金光洞靈珠子,拜見師叔祖。」
謝康提起魚竿來,玉竹默默取下魚來,放上魚餌,默默後退到迴廊里,繼續刺繡。
「比你師父懂禮,過來吧。」謝康甩出魚竿,淡淡笑道。雖然孩子熊了些,不過是個工具人,沒有必要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怒目而視。上一世的熊孩子也不少,一句話,後面跟着熊家長,包括但不限於父母,師父等。畢竟,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
靈珠子來到謝康身邊,乖巧地坐在玉竹擺放的單人沙發上。
謝康半眯着眼睛,享受秋日的陽光,也許溪邊可以再種些蓮子,夏天的時候,和真珠她們泛舟採蓮,哼唱着小曲……一定要坐在竹筏上,九曲溪漂流。
靈珠子猶豫了半個時辰,期間謝康釣起來了三條雅魚,四條青鱅,五條白烏魚……為什麼這麼清楚,因為有人投放,僅此而已。終於開口說道:「師叔祖,師父他只是顧念同門。」
「大道無私才是最大的公平。」謝康淡淡說道,「沒有人必然要去犧牲自己,只為成全別人。就說你經歷的事情,龍族冤不冤,石磯冤不冤,陳塘關的普通人冤不冤?」
「那是劫數!」靈珠子說完便愣在那,似乎那裏有些……不對。
謝康搖了搖頭,看來這些年,玉清一點都沒反思過。輕聲說道:「三位聖人一起籤押封神榜時,可有商量好誰入榜誰不入榜?既然沒商量好,又憑什麼別的就是劫數,到你這就是氣運。坐仙的麵皮,還是要的。」
「截教之人……業障太多。」靈珠子低聲說道,語氣里沒有了那份理所當然。
謝康淡淡地看向靈珠子,說道:「你抽龍筋,殺童子,更追殺親生父親,有沒有業障?別的還好說,雲霄她們三姐妹的業障是什麼?怕是沒有你多。」
靈珠子呆呆地看着謝康,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感覺……很彆扭。
謝康微挑了下嘴角,冷笑道:「按你的說法,你師父到我這連禮都沒見,直接扔金磚砸人,也是我的劫數,我就該老實地被他砸,是嗎?」
靈珠子的額頭,瞬間汗珠凝結,師父……這麼剛的嗎?
「那你來我這做什麼,面壁思過是他自己說的,和我無關。」謝康轉過頭,看向溪水,傳音給謝詢,說道:【曾祖,在溪邊種些冬櫻花,元日時,我們可以泛舟賞花,品酒聽曲。】
正在和康勝一起研究陣法的謝詢,傳音回復道:【放心,我們會重新佈局,確保四季花開。】
謝康嘴角輕輕上揚,端起案几上的禪定杯,品茶。玉竹煮茶的手藝越發精湛,茶香散發的點,控制得妙到毫巔。
最重禮數的闡教,真沒看出來禮數在哪,還不如趙公明那個爆炭懂禮。
也不知道他們討論的章程,會是什麼樣子。在整體資源結構平穩的情況下,排排坐分果果的公平性,就很重要。
老大老二也沒錯,誰的弟子誰護着,雖說太上忘情,畢竟沒有完全被大道同化,總是會有一些情緒上的小波浪,進而影響到天地之間的平衡。
太清算是明白人,就是太明白了,先通過化胡為佛和西遊,壞掉老二的佈局。結果就是,一起沒落,被更西方的大教趁虛而入,一起成為四舊……等一下,那個程朱理學不會就是他們兩個開闢的新戰場……吧。
抬手揉了揉眉心,謝康取出尺牘來,點入三人小群,寫到: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玄都城外小院,白加黑二人組從彼此的眼神中確認到,兩人都沒有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