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用雕刻刀a剖去了犬臉祭祀一半的頭顱。
在不知名偉大存在的昵喃聲中,雕刻刀a發揮它本該有的力量。
使用令咒的代價極大,也許是呂雉和高凡無法承受的,但那代價,卻不像郭亨利一樣,是即刻反饋的,所以,此刻瀕臨絕境是犬臉祭祀。
犬臉祭祀失去半片頭顱後,一切仿佛被按下了終止鍵。
深淵之上,沸騰的、被驅動的霧氣,猶如失去動力的發動機,慢慢平靜下來。
呂雉這時看到,被剖了一半的犬臉祭祀腦中,竟然真的沒有大腦內存物,而是一片雪白色蠕動着的宛如蛆蟲樣的物質,這似乎坐實了犬臉祭祀的非人屬性。
非人的犬臉祭祀,生命力極頑強,在只剩下半片腦殼的狀態下,仍然還留着最後一口氣。
他用半片嘴喃喃得說:「……阿瓦利達……賓塞……」
是惡魔語,呂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能聽懂的高凡又太遠,聽不清。
但接下來,犬臉祭祀則是改回了人類語,他說:「……偉大的無形之主,我不能再侍奉您了……您的詛咒十分靈驗,終究會有我族人中的新子嗣,成為您所鍾情的祭祀……為您描繪全新的像……貢奉鮮美的祭品……」
這句高凡倒是聽見了。
『我族人中的新子嗣』一句,像是閃電一樣擊中了他。
「你叫什麼!「高凡忽得大叫。
犬臉祭祀沒聽到,或者說是不想回答。
「問他的名字!」高凡對呂雉說。
呂雉不知道高凡想問什麼,但她嘗試着相信高凡,她看到犬臉祭祀的手指,已經慢慢脫離岩壁,就要掉入深淵,而他另外一隻手,還死死握住《無形秘藏》不放。
「你叫什麼名字?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呂雉用力揪住犬臉祭祀的黑色風衣。
犬臉祭祀原本龐大,但因為屢次動用《無形秘藏》的力量,而萎縮得好似一株枯萎大樹的身軀,已然開始向深淵墜落。
在這一刻,犬臉祭祀似乎終於聽到了呂雉的問題,他回憶起了自己一百年前使用過的名字,於是他說:「我叫……林道乾。」
嘩啦!
犬臉祭祀的黑色風衣,被呂雉扯碎,他太重了,構成他身體的可能不是血肉,而是水泥,呂雉能夠拉動高凡,卻拉不動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其在岩壁上撞了幾次後,翻翻滾滾得向深淵墜落。
呂雉當然不是想救這個敵人,這個惡魔爪牙,只是每個惡魔爪牙,都精通着豐富的神秘學知識,如果他的理智,足夠其將這些知識複述出來的話,那對於調查員而言,將是一份難得的財富。
不過現在他們只獲得了一個名字了。
林道乾。
完全陌生。
最後一個問題被浪費了。
呂雉開始在岩壁上攀爬,70度斜角的恐怖斜度,對於呂雉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難題,她手足並用,靈巧得好似一隻貓,很快就爬到了橋上,還順手把高凡拉了上來。
「結束了。」呂雉只覺身心俱疲,沒形象得躺在橋上。
嗯。高凡欲言又止,他現在san值不高,但也記得呂雉說的那個『調查員不能說事件沒結束,否則事件永遠都不會結束』的規矩,他沒瘋,也不會故意找死。
所以,高凡換了個說法。
「我見過林道乾這個名字。」高凡說,「就在我們進入深淵的入口,林家祖先牌位的最高處那個,他是林家在這塊大陸的第一代先祖。」
嗯?呂雉翻身坐起,她意識到,高凡說了一個驚人的真相,「你的意思是,這個犬臉祭祀,不是異族,而是人類。」
「是的,一個獲得永生的人類,一個應該活在一百年前的人類!「高凡立刻說,「他是林家的先祖,是第一幅畫中,逃避了父親的最後晚宴,乘船來到天縣的林家先祖!」
「如果獲得永生是這個鬼樣子,那還是算了吧。」呂雉想着林道乾腦殼被切開後,腦中沸騰的蛆質,簡直觸目驚心。
高凡又搖頭。
他心裏明顯憋着事。
看得呂雉也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