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說『我們在畫裏』,呂雉聽了一時還未明其意,但這句話已經讓她頭皮發麻。
「什麼畫?我們怎麼會在畫裏?」呂雉忙問。
「這裏……」高凡指向四周,到處都是白蒙蒙的霧,近處兩三米勉強看得清,再遠就如同墜入混沌夢中,一片茫然。
霧是亮白色的,很奇妙,初時高凡以為是遠處的光源照亮了這裏,但卻並非如此。
視線都觸不到的地方,光又怎麼能夠穿透呢?
只能說是霧中自帶着氤氳之光。
而自然界中,不存在這樣的奇妙景致。
環顧四周,高凡只覺他與呂雉,已經穿越了現實與夢幻的界限,踏足到了一個無法想像之地。
高凡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就是……畫裏。
「這就是《地獄之門》那幅畫描繪的場景。」高凡說,「但畫中並沒有我們站立的這道橋,這道橋是因為…」
高凡耳邊呢喃聲,越發清晰也越發詭異。
不解其義的發言,與高凡聽過得任何一種地球語言都差異極大,但高凡卻能夠聽懂。
「……是因為崇拜。」高凡感受到了一種極度的狂熱,那狂熱仿佛是生命遇到了本源,一個偉大存在,後天賦予生命的任何意義,都不及回歸這個偉大存在來得幸福,因為那幸福是生命的終極歸宿。
「極度的狂熱和崇拜……我需要描繪祂的模樣……儘管世人未嘗有幸目睹祂的容顏……但我如果不這樣做……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高凡喃喃得說,他的語氣越發狂熱,仿佛他就是那個偉大存在的爪牙一樣。
「高凡!」呂雉聽得不對勁,她一把抓起高凡的左手,就見左手又被蛆形皮質包裹,而高凡則是目露痴迷之光,望着腳下的深淵,蠢蠢欲動。
「我要回歸於祂……不……在回歸之前……我要描繪祂……」高凡說。
噗哧!
呂雉的雕刻刀b,命中高凡掌心。
先是切破一層宛如皮質的古怪玩意,或可稱為蛆質,後又切進高凡的肉里,高凡的皮肉,還沒被那蛆質完全同化,所以這一刀下去,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嗯……高凡低頭瞧着自己的手。
隨即問呂雉:「你扎我幹嘛?」
「醒了?」呂雉問。
嗯。高凡點頭,隨即意識到,他剛才應該是與無形之子同頻了,所以體內無形之卵開始飛速發育,如果呂雉不阻止,他有可能會變成蛆人,當然,系統可能在關鍵時刻挽救他……應該會吧?
雖然有系統在身,但高凡不知道在面對一位偉大存在時,系統能夠庇護他幾分?
變成一個能升級的蛆人可就樂呵了……
所以雖然手留鮮血,非常得疼,但高凡也只是瞧瞧自己手上的刀,問呂雉:「要還你麼?」
「你留着吧。」呂稚也沒有幫高凡拔刀的意思。
嗯。高凡點點頭,他也覺得這樣比較好,雖然同時被兩位偉大存在眷顧——雕刻刀肯定也是來自一位偉大存在——san值掉得有點快,但兩個存在相互制約,能讓高凡保持清醒,當然,神秘學的技巧值也漲得飛快。
「得快點把林森浩救出來。」呂雉說。
高凡點頭。
兩人選了個方向,向橋的一側,且行且警戒。
腳下底是濃重霧氣裹着的無底深淵。
深淵中有個偉大存在向他們竊竊私語。
高凡一邊用手中的疼痛,抵抗這個呢喃聲,一邊分辨呢喃聲想要傳遞給他的隻言片語。
『世界……毀滅……』
『時續終點…即將來臨……』
『向深淵攀爬……』
『祈求拯救……』
『注視我……永生……』
高凡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地。
也許這是現實與夢幻的交界處,但它是如何存在的呢?
林氏一族,究竟是怎樣才能在地底空間中,建設出如此奇偉險崛的深淵呢?
並且是在工程機械科學並不在發達的10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