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厲的冷風,凜冽的寒霜下,是一片人為坍塌了的險峰。
高達百丈的險峰,此時被人以偌大神通,生生折斷,旁大的山體,四分五裂,堆疊在山腳之下,將一座小山村,生生給壓垮,無人生還。
孟昭以及昭如令趕到此地時,已經有一些附近的武人前來查探,兩人還見到了官府的捕快以及丁役,可見這重大的震盪,不但驚動了他們兩個,也對周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氣機未曾消散,還是赤凶拳法的餘韻,你且來看看!」
兩人武功高絕,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畏首畏尾,一直在山腳附近流連,故而直奔山頂,來到山體的斷裂面,勘察痕跡,希望能得到一些線索。
兩人其實在來前已經有了相應的推測和心理準備,大概率就是宇長空的手筆。
如今細細觀察,果然就得到線索,和方才觀察的那屍體一般無二,都有一股赤凶之氣殘留。
不同的是,屍體上殘留的赤凶之氣很少,而此處殘留的,則濃郁的多。
孟昭拂手一揮,一股朦朧的光暈擴散開來,化作一道圓形的光圈,散發出強勁的吸攝之力,將散落在這斷裂截面四處的赤凶之氣,源源不斷的吞納消化,最終化作一縷猩紅不詳,帶着濃濃凶煞之意的紅光,停留在半空。
孟昭探手一抓,將這紅光抓到手裏,催動眉心的天罰之眼,元神之力照射其中,分析其中之精妙之處,隱約間,腦海中浮現出一道人影。
這道人影不是很清晰,朦朧,虛幻,但氣息強大,強橫,剛猛強勢,施展出一套十分簡潔,明了的拳法,大開大合,拳路短促,以崩,震,碎等勁力為主。
招式簡單,偏偏被這道人影演化出更多的精妙之處,以簡化繁,可以說是一門頂級拳術了。
然,孟昭此時元神之力洞察入微,卻發現這拳法固然強悍,精妙,招路招法無邊無岸,但,有幾處極為僵硬,凝滯之處。
這絕不該是一個正常大宗師修為之人,一個精通赤凶拳術之人,該有的造詣。
破綻,顯露的有些過於兒戲了。
「我也有收穫,似乎,這拳法有些僵澀之處,是拳法本身有問題,還是使拳的人,有問題?」
孟昭眉心射出一道靈光,鋪展在昭如令的身前,演化剛剛在孟昭腦海中浮現的場景。
昭如令雙目演化黑白兩色,看了完整之後,也是有些吃驚,
「這身影,這氣機,必然是宇長空無疑了,只是,他的拳法,怎麼有些不對勁,這是退步了?」
「不,不對,不是退步,他的拳中有神,如此,才能拳無定式,沒有破綻可言,如今是拳中的神出了問題,所以,使得整部拳法有了巨大的破綻與不協調之處。」
孟昭對宇長空的認知極少,更不曾見過對方,了解有限。
昭如令則不同,他對宇長空的了解極深,很清楚這位大宗師武人的水準在哪裏。
儘管只是藉助此處空氣當中,殘存的氣機,對方的武學,但管中窺豹,仍可發現一些端倪。
昭如令的結論就是,宇長空的神出了問題,往小了說,是神元,是武道,往大了說,可能就是精神,心靈,出了岔子。
昭如令更是有若被一道閃電劃破自己昏暗的心穹,道,
「是了,莫非,天魔宮主已經找到宇長空,卻並沒有殺他,而是利用什麼邪門秘術,武學,控制住宇長空,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種種?」
不得不說,他的猜測很大膽,畢竟一尊大宗師強者,而且還是宇長空這等前大將軍,心靈堅韌,意志如鋼,百折不撓的存在,縱然天人也不可能影響,動搖其心志,更遑論操控。
但,凡事沒有絕對,困難,不等於做不到,以天魔宮主的出身,底蘊,修為,若真能想個法子,下定決心,也未嘗做不到。
孟昭倒是顯得很平靜,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不管是受北堂盛指使,還是受到天魔宮主操控,宇長空都只是一枚棋子,影響不了大局,更改變不了他自己的結局。
他只是好奇,宇長空,或者是操控他的天魔宮主,這段時間做出這累累血案,今日又折斷一座險峰,目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