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既有了決定,動作也是無與倫比的快,在將地獄道之人的行蹤摸得差不多的時候,便齊齊趕赴孟家莊園,求見孟昭。
八角亭中,居中吊起的火爐上,火光閃耀,沸水咕嚕嚕作響,燙着一壺清酒,浪蕩着酒香。
石桌四面,則擺放着七八盤常見的的下酒小菜,金樽玉碗象牙筷,雖非極盡奢華,但也不會在生活品質中委屈自己。
此時雖無大雪紛飛,卻有淅瀝瀝的小雪花飄飄搖搖的自天空中落下,入了池塘的水中,瞬間融化,堆疊在冷硬的瓷磚,石板上,鋪就薄薄的一層白霜。
八角亭外,沿着四面開放的甬道,分別被腰懸長刀的朱雀神衛把守,各個氣質冷峻,氣息剛猛強橫,可見訓練有素。
而不久前還在密室中籌謀的微草堂堂主朱寬,塗家家主塗亮,分別披着一青一藍兩件大袍,半躬着身子,頭顱低垂,遮掩視線,靜靜等待涼亭中人的言語。
兩人的姿態出人預料的低,完全沒把自己放在一個一方之主的層面上,反而將自己當成一個下人,僕從,不怕禮數不到,就怕禮數沒做全。
耐性更是出人預料的好,從天空中烏雲密佈,等到小雪淅淅瀝瀝,縱然涼亭中之人始終一言不發,他們仍安靜等候,沒有絲毫不耐。
只因為,沒有動靜,對他們兩個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至少沒有直接殺了他們,或是叫人把他們擒拿下來,不是嗎?
亭中,太師椅上,孟昭正陪着韓露和珠兒用餐,他最近這段時間很忙,難免疏忽自己後宅的女人,雖然不至於頭頂種草,但也不能沒了生活的情趣。
故而今日特別選擇陪伴兩女,還來了一場雪中用餐,一邊在亭中觀賞外面的雪景,一邊享用美食美酒,端的是享福。
「公子,我看亭外這兩人等的時間也足夠長了,不然,你還是處理他們的事情吧,免得耽誤了正事。」
韓露性情溫婉,深愛孟昭,除了日常將孟昭侍候的無微不至,更是在方方面面為孟昭考慮,生怕他過於桀驁自負,將好事辦壞。
那朱寬以及塗亮兩人心中更是一喜,對於韓露十分感激。
他們在來前,自然也都做好了功課,不說對孟昭的女人如數家珍,也是了解頗深。
知道這位韓露姑娘雖然身份不高,曾是孟昭的婢女出身,但極受寵愛,兩人感情深厚。
且其血親兄長乃是孟昭手下四大親信之一的韓普,非但本人武功高強,前程似錦,還深受孟昭重用,真論起來,也不是毫無背景。
將來韓露縱然地位不及正妻,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輩,可以適當的交好。
孟昭嗯了一聲,隨手接過一個婢女手中的絲巾,擦了擦嘴角,道,
「他們兩個也是一方之主,雖不能與我孟家相比,也是靈武城內的好人家,此次姿態放的如此之低,定是有所原由,大概和勾結地獄道,營救武懷恩脫不開干係。」
孟昭聲音雖不大,但也沒想着壓制收斂,故而亭外已經被薄雪染白的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駭,也顧不得什麼臉面問題,二話不說,極有默契的一同向孟昭跪了下去,雙手伏地,腦門頂着薄雪,雖是寒風刺骨,然而燥急之下,腦門後背竟是一片濕熱。
講真的,好歹也是一方勢力之主,如此卑微,若是傳揚出去,必然遭人嗤笑。
說句難聽的,孟昭地位高,武功強,勢力大,也不可以侮辱他人的人格。
這也是人們常說的,士可殺,不可辱,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其志也。
但兩人心中有鬼,又想起普度教分舵以及歲寒門的下場,如此情形下,有這般選擇,似乎也無可厚非,為了活命,臉面往後放一放,不寒磣。
兩人這般作態太過突然,叫亭中的韓露以及珠兒也是吃了一驚,反倒是孟昭不以為意,反而冷哼一聲,
「做出這般姿態,更證明了我猜的沒錯,他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韓露見狀,也是搖搖頭,她雖協助梁穆秋,主管後宅,以及伺候孟昭的事情,但也不是對孟家發生的大事一無所知。
那武懷恩被自身絕情道功法反噬,又被孟昭擊垮武道意志,形同廢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