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的精神修為,某種角度來說,比他的武道修為還要領先一大截,乃是由多個因素交織而成。
首先,是他兩世為人,兩人精神底蘊加持,而後是紫元龍體,雄厚無比,當世罕見,再有他精修武道,有照天神鏡磨礪,後來的參悟天地人,得羽化蟲入體,等等際遇,讓他精神浩瀚磅礴如那一望無盡頭的大海。
他的精神感知,伴隨無處不在的風,徜徉在這緊張對峙的場景當中,掠過一個個人,捕捉一縷縷雖然細微,卻截然不同的氣息,比之那種電子識別系統,還要誇張可怕的多。
而當龍城出現的剎那,孟昭的彌散在虛空當中,無處不在的精神意志,瞬間如沸水般滾燙起來,收束回腦海當中,清晰無誤的倒映出其方位,身形。
「龍城,你可終於來了,總算沒有白費我的一番心血。」
孟昭要殺雞儆猴,殺的雞,當然是嘯風堂張志沖,而儆的猴子,除了龍城,也不會是其他人,究其根本,還是一個忌憚心理在作祟。
其他陰謀者,孟昭自信,他留下的後手,他的那些屬下們,可以自如應對。
龍城,不確定性大了一些,而有他餘威壓制,這種不確定性,能減少幾分。
龍城自不清楚,自己甫一出現在這裏,行蹤已經被孟昭探知,只是在來到此處時,敏銳的察覺到,有種被窺視之感,可來源卻很虛無縹緲,摸之不透,以為是某家暗探所為,只能小心的掩藏在心底,裝作一無所知。
張智沖在沉默一段時間後,心理壓力越發沉重,遲遲無法做出某個決定。
走,他未必走的了,而且走了,他張家嘯風堂,就徹底完了,以後就算嘯風堂還存在下去,也和他張智沖沒什麼關係。
不走,硬抗,死戰,結果可能更糟糕,當場被斬殺的肯定性太高。
思來想去,他覺得,要擺脫現在這種困境,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求助。
求助之人,不是孟昭,他狠辣決絕,既然要對付嘯風堂,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和些許的利益許諾而今就此退走。
他要求助的,乃是如今隱藏在四面八方,暗中觀看事態發展,卻又和他嘯風堂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勢力。
只要,肯幫助他的勢力越多,那麼,孟昭的忌憚就越強,甚至讓他投鼠忌器。
「靈武城的朋友們,我張智沖今日有此難,實屬難測,他孟昭倚仗咱們大傢伙的支持,登上揚武將軍之位,現在羽翼豐滿,便開始剷除異己,其心叵測,非可託付之人。
今日我之遭遇,來日未嘗報應不到諸位的身上,大家若是再不現身,趁此機會,與孟昭相抗,遏制其聲勢,日後靈武城,必將淪為孟昭的一言堂,爾等也將淪為豬狗,任其宰割,難道就一點雄心壯志都沒了嗎?」
張智沖勐地說出這麼一番話,聲嘶力竭,氣脈悠長,四面八方聽到之人的確眾多,擔心遭到孟昭清算的,也的確不少。
可,真正站出來,想要抗衡孟昭,幫助張智沖,躲過這一難關的,卻是一個都沒有,說起來都覺得可悲。
孟昭也將張智沖蠱惑眾人的話聽在心裏,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震怒,反而饒有興趣的等待着什麼,似是想要看看,有誰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站在張智沖那邊。
若真的出現這樣的勇士,立場不說,這份勇氣和情義,卻是值得他讚嘆的。
可惜,現實沒有讓他意外,卻讓他失望了。
「張智沖啊張智沖,看到了嗎,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大勢。
不過,你說錯了,並非我孟昭容不得人,也不是我要剷除異己,而是你行事太過,竟然有膽子和南方的叛軍勾結合作,這是潑天大罪。
你可知道,就因為你運去的那些物資,會染上多少血,會有多少我大雍銳士,因此而喪命在戰場之上,那平叛的時間,又將推移到何時?
今日我來,已經與郡王商議妥當,知誅首惡,余者不究。
至於城內其他人,只要不是喪心病狂的和南方叛軍勾結,我也不會輕易出手,那是城主府的事。」
這番話,倒沒有輻射全城那麼誇張,不過在場,以及距離不遠的,也都能聽得清楚明白,一些人更是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