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聽到湯老爺子的這幾句話,立馬就明白過來,這是不大瞧的上西方醫學啊!
他眼神晃動了一下,便投其所好的跟着露出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狠狠拍了下大腿,說道:「誰說不是呢!您說人身上這零件,哪樣它少得了?那是能說切就切得嘛?您就說我媳婦她姥姥,那老太太都多大歲數了,能挨得了這幾刀嗎?這跟直接上斷頭台有什麼區別!」
「你特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懂個屁!」
哪知道,湯老爺子卻不買他的賬,罵罵咧咧的狠狠白了他一眼。
而且看他的眼神,跟當初那老頭考校他那次是一樣一樣的,基本與某種肥料劃為一類。
好在,大聲恆的臉皮出奇的厚實。
此時如果換了旁人,就是不拂袖而去,臉上也得變變顏色的。
楚恆倒好,不光沒生氣,反而還嬉皮笑臉的從兜里摸出根煙遞上去:「嘿,湯爺爺,我這不就是因為不懂,才跑您這來求教得嘛,要是有說錯話的地方,您可得多擔待,別跟我這小輩人一般見識。」
「戒了。」湯濟世深深地看了這貨一眼,擺擺手沒有去接他遞來的煙。
老頭嘴臭的毛病從小就有,這麼些年了都沒改的過來,被他罵過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從皇親貴戚,到販夫走卒, 就沒有他沒得罪過的。
也就是他有一手不錯的醫術, 人家是有求於他,不然現在墳頭草都刮褲襠了!
而這些挨過他罵的人裏面, 能面不改色的依舊杵在他面前的,很少,能不怒反笑的繼續跟他哈拉的,更是稀有。
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傻子的話, 那就是城府極深的主。
往後必定能成大事!
曾經也有個人也是跟他如此嘻嘻哈哈過,那孫子後來把慈禧的墳地刨了
特娘的,剛才在院裏看走眼了啊!
「湯爺爺。」
這時,楚恆又再次開口, 依舊是笑嘻嘻的, 問道:「您看,我媳婦她姥姥這情況,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見到人,我上哪知道去?」老頭用他那好似刀片般的眼神冷颼颼的刮着他, 稍稍琢磨了下後,即為篤定的說道:「不過,從這電報上的內容, 也能看得出, 那位老太太的身體應該已經熬到頭了,手術台肯定不能上,不然保准死在上面!」
楚恆聞言後, 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 連忙追問道:「那這事該怎麼辦?這病情又不見好轉, 手術台也上不去,難不成要等死?」
「等死倒是不用,不過還是得冒一些風險。」湯濟世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 說道:「我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 隔三差五就得去趟海里, 是離不開四九城的, 你得想辦法把人接過來,我才好對症下藥。」
「旁的不敢說,只要能見到人,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讓她活命!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她能不能熬得住路上的顛簸。」
「估計夠嗆。」楚恆聞言面上一苦, 無奈的道:「就老太太現在的身體情況,應該遭不住這麼長途跋涉的。」
「你特娘的急個蛋,等我話說完行不行?」
老頭眼珠一瞪,又繼續說道:「回頭我給你開一張藥方,讓病人喝上七天,好好養一養身子,在動身來京城,要是有條件的話,最好在弄幾個五十年以上的人參片帶上,路上要是熬不住了就給含嘴裏。」
「這樣的話, 應該有幾成把握能活着到京城的。」
「那到底是幾成啊?」楚恆連忙追問。
「這我可不敢保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湯濟世老神在在的翹起二郎腿:「我能保證的就是人到這邊了, 一定會盡力救治。現在就看你們那頭怎麼選了,是就在老家等死,得個落葉歸根, 還是來這頭爭一分活命的希望。」
「肯定得來這頭了。」
楚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拱起手對老頭深深一拜,恭恭敬敬的說道:「那就麻煩您老人家給開個藥方吧, 我這邊儘快把人給接過來,不管人能不能救活,我楚恆都不敢忘記您這份恩德。」
這沒什麼好選的,在東北待着,只能是等死,來京城至少還有一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