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讓手下兄弟吃飽飯,這一直都是岑豪心裏的一塊嘎達,此刻楚恆的一番話,着實是在他的心窩子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黑着臉摸了摸手邊的酒杯,很想把這玩意兒摔在對面那個不會聊天的孫子的臉上,可又想到那孫子手裏有傢伙,他也只能強壓下怒火,狠狠瞪了那廝一眼,咬着牙齒譏諷道:「我哪能比的上你這種有權有勢的大院子弟,老子只是一個平頭百姓,能讓他們挨欺負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嗨,我說你這小陰陽人總說這個有意思嗎?」
這話楚恆就有些不願意聽了,當即眉頭一皺,哼道:「老子是借着先輩的榮光起點比你高一些,可特麼這個起點可是我老爹老娘用命換來了!」
「你能體會到,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的感受麼?你能想像到,當我知道爹媽的死訊時的心情麼?」
「如果真的可以選擇,我真希望能用你眼裏的那些所謂的權勢,換回父母的生命!」
「可惜,老天爺不是學校的老師,不會給我出選擇題,一切的一切,都是既定的,我只能被動接受!」
「所以你丫給我記住了,老子享受到的一切優待,那都是老子應得的!」
楚恆深吸了口煙後,張開嘴緩緩吐出一道霧龍,旋即又伸出手指着對面被懟的啞口無言的岑豪的鼻子,唾沫橫飛的繼續說道:「杜三你知道吧?他也是泥腿子出身,而且沒爹沒媽,你看他混的如何?」
「能力不行就說能力不行,別扯特麼什麼背景,承認別人比你優秀,很難麼?」
這下岑豪可就不幹了,他一直都是個驕傲的,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比人差,甚至偶爾還會為自己的名聲沾沾自喜一下,哪能容許楚恆貶低他?
此時此刻,他就好似一個得了小紅花卻被同學說的一無是處的小朋友一般,他惱羞成怒狠狠拍了下桌子,梗着脖子怒聲道:「別特么小瞧人!老子憑自己一個人就能護住我的兄弟,能憑着一雙拳頭就打的你們大院那幫人跟王八似的不敢露頭,還有街面上的那些頑主,哪個見了不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岑爺?滿四九城有一個算一個,誰能比得上老子?」
「哇,你好厲害啊!我要不要給你鼓一下掌?」
楚恆撇撇嘴,一臉欠揍的模樣,又逼逼叨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好勇鬥狠?可這些有用嗎?你再能打,名頭再響又怎樣?能讓你兄弟吃飽飯嗎?」
「兄弟,時代變了!」
「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早年了,光靠拳頭是吃不飽飯的!」
「相信這一點,你深有體會!」
「特麼的請人喝酒用鹹菜條下酒,不嫌寒磣?你瞧瞧你丫都窮成什麼逼樣?嗯?岑爺!」
他這幾句話講完,岑豪剛升起的氣勢頓時又弱了下來,悶着頭吭哧吭哧好一會後,才攥着拳頭,垂着頭小聲嘟囔道:「這只是暫時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我的兄弟們吃飽飯!」
「丫又吹上了,那你說早晚是哪天?」楚恆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你是四九城坐地戶,有定量有工資,自然熬得起,可你那幫盲流兄弟就不一定了,說不上哪天就餓死凍死嘍!」
「你特麼煩不煩!我們兄弟的死活,你丫有什麼關係?」岑豪羞惱的站起身,漲紅着臉罵道:「滾滾滾,老子這裏不歡迎你!」
他真的不想再跟這廝聊了,就專挑你心窩子捅,哪有這麼聊天的?
太特麼氣人了!
「呦呦呦,急了,你急了!怎麼的,說點實在話你還不願意聽了?」被下了逐客令的楚恆卻動都沒動一下,屁股就跟焊死在椅子上了似的,他賤絲絲的沖又羞又氣的岑豪呲牙笑了笑,緩緩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我問你,想不想讓你兄弟吃飽飯?」
「你什麼意思?」岑豪皺眉看着他,總覺得這孫子沒憋好屁!
「跟我混吧,只要你帶着你這幫兄弟投靠我,為我辦事,從今天開始,我就能讓他們頓頓吃飽,而且吃的還要比普通人好!」楚恆上下嘴唇一碰,便畫出了一個大餅,並且還撒了點芝麻。
岑豪沒想到他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聽完頓時愣住,旋即就氣急敗壞的跳腳道:「做你丫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