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獻醜了。」
姚從古施施然的拱拱手,臉上掛着自信的淡笑:「我觀楚先生計劃,大體分為兩步,一是剪除羽翼,二為釜底抽薪,前者倒是好辦,刀子、槍炮都在我們手中,隨時都能以雷霆之勢殺他個片甲不留。倒是後者,卻是給那鬼佬留了些空子可鑽。」
「哦?那不知姚先生有何高見?」楚恆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沒聽見真東西呢,他怎能被這傢伙的幾句話唬住?
「高見談不上,楚先生之策已然近乎完美,我也只是查缺補漏罷了。」
姚從古擺擺手,繼續不緊不慢的講道:「您的計劃中,有一環是打算炒熱南紅瑪瑙,引本沙明入局,之後再以紅碧石魚目混珠,搞斷他手中的現金流,這一計確實很妙,可也存在着一些疏漏。」
「本沙明的家族在法國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底蘊深厚,如果到時他找人借到錢,續上了斷掉的現金流,您這一計的功效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楚恆聽到這裏,面上毫無波瀾,這種情況他早有考慮,而且也有着應對計劃,不過他還是想聽聽這個傢伙想怎麼辦,於是主動問道:「姚先生覺得該怎麼避免這種情況?」
「簡單,把其他人都拉下水就是了。」
「怎麼拉?」
「首先您得拿出一些錢,搞一個私募基金,會員都是自己人,先把本沙明的那個沒腦子的妹妹拉進來,給些甜頭,再通過她把本沙明也引進局中,然後給他編織一個足以令人瘋狂的前景,引誘他拉人進來投資」
楚恆看着滔滔不絕的姚從古,越聽越熟悉。
這特麼不就是殺豬盤嗎?
老小子有點東西啊!
而後他又懊惱的掐了把大腿,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約莫半個鐘頭後。
車隊駛入大巴黎區的十三區,位置處於巴黎左岸,意大利廣場附近。
此地有一片唐人街,是巴黎三片華人區之一,也是法國最早的華人聚集地。
法國洪門的總部就設立在這邊。
這時候的十三區唐人街還不是後世那片有着塞納河上的香港之稱的知名景點,街道殘破,路邊房屋也很老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當車隊在一棟四層高的老舊樓房前停下後,坐在車裏跟祝道常與姚從古聊了一路的楚恆滿臉鄭重的從手中的支票簿上撕下一頁,遞給姚從古:「這是十萬美刀,本沙明的事情,就拜託給姚先生了。」
「唰!」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見到錢,姚從古不復之前的淡定,雙眼放光的把支票接過來,笑的本就不大的眼睛都不見了,他將胸脯拍的砰砰作響:「楚先生請放心,本沙明家裏的那些物件,我保證他連一根草都帶不走,一定盡數交到您的手中!」
「楚先生還真是豪爽!」一旁的祝道常的一張老臉也笑成了一朵菊花。
「走走走,先去賓館歇一歇,等下咱就去吃飯。」
隨即二人就熱情萬分的把他這個財神爺請下車。
他們正準備招呼從後門那輛車上下來的莫達榮進旁邊的賓館時,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急吼吼跑了過來,對祝道常問道:「祝大爺,我那加長車你們用完沒有?我爸那邊剛來電話,明天他有一個朋友結婚要用車,我得趕緊回去佈置一下。」
「」
場中頓時一靜。
楚恆聞言臉皮忍不住抽搐了下,合着他坐的這個車還是借的。
祝道常則老臉一紅,惱火的瞪了青年一眼,擺手道:「用完了,趕緊滾蛋!」
「那我就先走了啊,再用車您儘管找我,保准給您優惠價,這是押金,您拿好。」青年笑嘻嘻的將幾張法郎塞給他,轉身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楚恆眨眨眼,深吸一口氣,肩膀抖得厲害,差點笑出聲。
這法國洪門混的也忒差了點吧,用個車都還得租,連借都借不到。
緊接着他又回想起剛剛自己拿出十萬刀的支票時,祝道常這位山主與姚從古這位新服難以自持的激動之情,立馬就明白了。
看來這法國洪門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