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送回楚哲成後從家裏出發,花了十幾分鐘時間,就抵達了秦老胡同。
「二十一號院」
這地兒他並沒有來過,只是之前聽杜三提起過,開着車從胡同口進來,慢騰騰的從頭開始數,就在即將到杜三他們租的那個二十一號院的時候,聽見發動機聲音的杜三就領着四個小伙從前面不遠處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這兒呢,楚爺!」
他在車燈下揮揮手,身後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好似四座鐵塔佇立在那裏,讓人望而生畏。
楚恆見狀輕輕踩了下油門,很快來到近前停好車。
下車後,他笑着拿出煙發給幾人:「等急了吧。」
「沒急,我們剛才在院裏打牌來着。」杜三樂呵呵的接過煙。
「楚爺!」
身後四個漢子恭恭敬敬的招呼了聲。
楚恆對四人輕輕頷了下首,隨即杜三就連忙上前介紹了一番他們的情況。
這四人都是跟了杜三多年的弟兄,且都已經有家有業,等回頭楚恆接收了地下室後,他們四個就會帶着家裏人一起住進這間院子,幫他看着地下室,房租則是由楚恆這邊負責,每個月還會給點米麵、牛羊肉等物,算是一個美差。
「走,楚爺,咱進去看看。」
介紹完情況後,楚恆又跟他們攀談了幾句,隨即就在杜三的陪同下進了院子。
因為原本住的人太多,再加上房管所維護不得當的緣故,這間原本大氣堂皇院子此時已經破敗,兩扇朱紅大門嚴重脫漆,連門釘都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翹掉了,入門的影壁也早已消失無蹤。
往裏走,到處都是私搭亂建的房子,許多院裏的老房子在多年的胡亂維護下更是面目全非,有的門窗被換掉,有的屋瓦被油氈紙或者塑料布蓋着。
整座院子給楚恆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位身上臉上長滿了老年斑,貼滿了狗皮膏藥的垂暮美人。
「可惜了啊。」
他惋惜的望着院子殘留的舊時痕跡搖搖頭,在杜三的陪同下跨過垂花門走進後院,這院子比他的院子小很多,前後院加一塊僅有十三間房,就算是加上那幾間後私建的小房子,也才十六七間,算上院子佔地四百多平,住十一戶人家的話,屬實擁擠了些,不過卻是當下百姓居住條件的一個縮影。
許多沒分到房子的百姓都要在房管所這邊租房,價格同比單位福利房等昂貴不少,大多人都捨不得租太大,想着先租一間兩間的將就着了,等回頭分房就好了。
可很多人卻一等就是十幾二十年
「這邊,楚爺。」
很快,倆人就來到後院正房的西屋外,杜三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屋打開燈。
屋子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套老舊的松木八仙桌以及一張做工粗糙的實木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入口機關就在床下,設計依舊沿用之前左家莊那個地下室的入口樣式,一看就是出自張一眼之手。
打開入口處的鎖後,倆人先後下去。
這座地下室約莫三四百平,不是太大,裏頭很七豎八的擺放着一排排博古架,其上空空如也,並沒放什麼東西,畢竟他那第二個地下室都還沒擺滿,所以這個暫時還用不上。
不過也快了,按照破料場那邊的收貨速度,估摸用不了多久這個地下室就要被塞得滿滿登登。
「行,挺不錯的,走吧。」
在地下室里巡視了一圈,見沒什麼問題,楚恆便帶着杜三從下面上去。
上來後,倆人重新蓋好入口上了鎖,楚恆將杜三交給他的鑰匙揣進兜,抬手一隻屋內的八仙桌:「坐下說幾句。」
「唉。」
杜三快步走過去,在他之前來到八仙桌前,拿出手絹把落了一層浮灰的長條板凳擦拭乾淨。
「您坐,楚爺。」
楚恆背對着桌子大馬金刀坐下,接過杜三遞來的煙點上,慢悠悠的道:「家具什麼的跟上次一樣,去四九城家具廠找看倉庫的邢老頭,讓他給挑點好的拉回來,還有記得告訴住在這的那四個兄弟,都給我小心着點用。」
「我明白。」杜三應聲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