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東方旭顯得有些無措,看上去甚是慌亂,許是年少時的陰影一直在心頭徘徊,所以造就了這般的驚懼心態。他是懼怕東方越的,懼怕東方越這樣的拳打腳踢,辣手無情。
東方越拂袖。憤然而坐,「簡直是廢物。」
卻不知,東方旭低眉間已然凝了全身氣勁於掌心。掌心黑霧騰起,東方旭忽然揚唇冷笑。不管是誰,今日誰擋他的路,誰就得死。
一掌襲出。直逼東方越脊背。
說時遲那時快,趙朔斜睨東方旭一眼,東方越豈是泛泛之輩,在東方旭的掌風即將來臨之際,早已防範。全身氣勁快速震開,還不待東方旭逼近已經將他反彈開來。
冷然轉身,衣袂翻飛,憑空一聲冷喝,「東方旭,你好大的膽子!」
東方旭飛身,一腳踹在樑柱處,再次揮掌相向。
「孽畜,你別忘了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東方越抬掌相迎。
趙朔眉心陡蹙,「小心他掌心有毒。」
東方越卻已經接下了東方旭一掌。一聲巨響。東方旭被生生震出窗外,翻滾下台階,落在了院子裏。一口血噴涌而出,卻是冷笑着去看佇立寢殿門口的東方越。「這一掌就是專門為義父準備的。」
「混賬東西。」東方越剛要邁開步子,可體內卻毒氣湧現。眸色狠戾的盯着院子裏,勉力起身的東方旭,「你拿蛇毒來練毒掌,就是為了對付我?」
「沒錯。」東方旭拭去唇邊的血跡,「我知道義父從不把我放在眼裏,所以也不會防備我這毒掌。我忍着被蛇毒噬骨的疼痛,就是為了等到今天。義父,此毒無解,你輸了。」
東方越一口污血噴出,卻還是巋立不動,「小兔崽子,真沒白養你,不愧是我東方越的義子。你贏得了我,你贏得了睿王趙朔嗎?只要我一聲令下,外頭的神射軍就會掉轉頭來對付你。你覺得,自己還有多少把握,能活着走出去?」嘴角溢着血,眸色晦暗不明,「如今,你還覺着謀朝篡位是件容易的事嗎?」
「那就不必義父操心了。」東方旭捂着生疼的肩膀,東方越的內勁渾厚,已然震斷了他的肩胛骨。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額頭不斷的冒出涔涔冷汗,「義父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音落,東方旭突然飛身竄出宮牆,疾馳而去。
「你是故意的,否則以你的武功,東方旭根本接不住你這一掌。你未出全力,他卻發了狠的要你命,真是可笑。」趙朔陰測測的望着東方越掌心黑霧,「沒想到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也會有心慈手軟的一天。」
東方越冷笑,「果然是狐狸,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十多年的養育,即便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世人皆知,攝政王心狠手辣,可到底攝政王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魔。有血有肉,就註定了要有疼痛。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很多,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因我造就。」
趙朔不為所動,「死了就是死了,你如今想通,能讓死人復生?還是能改變過去?」
「我會給你個交代,又不會讓你為難。」東方越抬步往外走。掌心黑霧繚繞,有劇毒穿梭在體內,與骨血纏繞在一起。
唇角,黑血湧現,他不是不知道東方旭的掌心有毒,只不過他不接下這一掌,多少人都不會死心。接了一掌,能省去很多的麻煩。
「東方旭跑了?」月白衣蹙眉,「東方越故意放他走?」方才打鬥的時候,月白衣看了一眼。有武功的人自然看得明白,那一掌東方越分明可以閃躲,但還是不偏不倚的接了下來。
趙朔回到殿內,眸色幽邃而深沉,「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住的東西。他守不住天下,守不住女兒,只能拿東方旭來填補心中的虧欠。不管是誰,能還上一點,他都覺得心裏舒坦。與善惡真情無關,只是覺得舒坦。」
月白衣沒成想,趙朔看東方越竟然看的如此通透。
「那東方越現在去做什麼?」月白衣蹙眉不解。
「去跟皇帝請罪。」趙朔指節分明的手,握緊了杯盞。
東方旭不謀反,東方越然後能讓皇帝解恨?說起來也算是用心良苦,雖然遲了十多年,但好歹也是有希望的。努力去爭取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一些。
爭取或許還有命在,放任則必死無疑。
第264章這天下,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