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一次的大意,讓她險些死在那裏。
腳下一空,還來不及驚叫,黑暗已經包圍了她,身子快速下墜,耳畔的風呼嘯而過。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生疼生疼。
一聲驚呼,夏雨騰然坐起身子,額頭上薄汗涔涔,身子止不住輕顫。
趙朔瞪大眸子,伸手將她攬過,直接抱在懷裏,拿被子牢牢的裹着她,免得着涼,「爺在這裏。」
羽睫止不住顫抖,她麻木的扭頭看着趙朔,大口大口喘着氣,「我做噩夢了。」
趙朔抱緊了她,「夢由心生,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多,難免會亂了心神。放心吧,凡事有爺頂着,天塌不了。」
她抬頭望着他,卻只看見他迷人的下顎,「趙老九,你說我八歲之前的記憶消失了,是不是因為我體內的陰蝕**?」
他不語。
夏雨深吸一口氣,「自從我醒來之後,我就在想,我體內什麼時候多了陰蝕**。想來想去,應該是那年我摔落鳩山之後。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但我知道,肯定跟百花宮宮主瑤姬有關。我想,她肯定是那個時候,把內力封存在我體內的。」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天下骨骼精奇的人多得是,為何她不放過我?我才八歲,就算她給我獨步天下的武功,我也用不了。唯一的解釋是,當時她沒有選擇。」
「可惜我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兒摔下去的,後來娘也不許我再去鳩山,我就再也沒有去過。」
趙朔蹙眉,「那你是何時發現,自己有了內力?」
「四年前,我跟虎子上山打野,被狼群追,差點咬死。逃進山洞的時候,一不小心被蜘蛛咬了。因禍得福,救了我自己和虎子。」夏雨撇撇嘴,輕嘆一聲,「那蜘蛛就是黑寡婦,毒性很強。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發現自己百毒不侵了。一般的毒物看見我,都得退避三舍。」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虎子知道,書呆子也知道。旁人,一概不知。」夏雨抿唇,「就連娘和疏影,我也不敢吭聲。」
趙朔吻上她的眉心,「所以你打着黑寡婦的名號,劫富濟貧?還惹上了官府。」
「我就是看不過去,想着能幫就幫,反正武功那麼好,也不會有人抓到我。」夏雨蹙眉,突然咬牙切齒,「可誰知道,她每次都弄得一身傷回來,更要命的是,回回都爬樹。所以虎子,每次都滿樹林的找我,然後我會從樹上掉下來。」
「以後,你是夏雨,不是黑寡婦。懂?」他低眉。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也不喜歡被人控制的感覺。我更不喜歡,遺忘。」
趙朔眸色微恙,繼而將她放在床榻上,輕輕擁在懷中,「天還未亮,再睡會。」
她閉着眼睛笑着,「趙老九,哪天你做不成王爺,窮得吃不上飯,你還能拿我去衙門抵錢,說不定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看,我還是很有用處的,對吧?」
下半輩子?
若真的當不成王爺,吃不上飯了,他還能活?真到了那地步,就該是午門斬首了。還用得着拿她抵錢?連坐同罪還差不多。
這丫頭的腦子裏,塞的是棉花吧?
不過,如果不是她對他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如何敢將這種要命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坦誠。世間人與人交心,莫不都隔着一層肚皮,能說真話的已經越來越少了。
尤其對着他!
就不怕算計嗎?
簡直蠢得無可救藥,蠢得——讓人放不下。
外頭的雪,已經悉數融化,唯有最後一些雪水還在滴滴答答的從屋檐墜落。在安靜的夜裏,奏一曲莫名的悲傷之音。
寂冷的夜,越安靜,越危險。
兩道黑影快速閃入一間屋子,四下漆黑一片,抬頭卻見頂上紅絲網,網中鈴鐺墜。各自心中明白,萬不能碰到那些鈴鐺,否則鈴鐺一響,就會打草驚蛇。
腳下飛速,快速走進正堂。
可剛剛站定,二人皆是一怔。
腳下的地面驟然開裂,如同惡魔的血盆大口,幾欲將二人吞沒。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暗衛,瞬時飛身而起。
鈴鐺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嘈雜而聒噪的亂了人的心神。好似那一刻,心裏有惡魔在蠢蠢欲動,根本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