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界的紛紛擾擾截然不同,花果山上此時正悄然無聲……
水簾洞中,猴子滿臉無助,目光空洞萬分,似是失去了一切活力,再也不見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哪吒與敖丙也面色不佳。
沒辦法,現在眾人的事業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洪荒全民一心盡孝,對天庭帝皇們禮敬有加,再也不見了什麼激進之意,要多平和有多平和。
全民之心也從尊奉【魯樹人】為「聖」,轉變為了奉【北海驚鴻】為「聖」,甚至在天庭仙官們的有意推動之下,【北海驚鴻】這個新人的名頭更在【魯樹人】鼎盛時之上!
畢竟平心而論,【魯樹人】一派所持的革命觀點是真的過於激進,不符合洪荒實情。
如今的洪荒,天帝依舊聖明,並無腐朽之意,也沒有壓迫平民大眾,談不上「奴役」,反倒是更貼近於「養育」。
如此一個優良的政權,即便猴子再怎麼論證它未來的滅亡結局,也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他先前之所以能獲得無數擁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民眾們享福太久,又對天庭存有逆反心理,再加上其書中確實有道理,這才能以一已之力攪動洪荒民心。
而現在,鯤鵬披上馬甲【北海驚鴻】,其作品《贍養天帝》簡直是一書封神,把天帝放在了「眾生父母」的崇高位置,喚起了眾生心頭的柔軟與感情。
於是洪荒中曾經受天庭恩惠之人,幾乎盡數成了孝子,巴不得把天帝給供起來早晚三跪九叩,哪裏還管他這荒山野猴子的上躥下跳……
只剩上寥寥無幾的真正堅定理想之人,還在為【魯樹人】發聲辯解。
但這點兒人完全掰不過大眾們的心思,隨着新人【北海驚鴻】的聲名鵲起,【魯樹人】不可避免地失了勢。
他未來的結局,要麼是被後人拿來當反面教材,要麼是漸漸無人問津,直到徹底淡出洪荒大勢,不再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經的輝煌。
僅有某些人的史書之中會提及隻言片語,但註定不會為大眾所熟知……
從一言而動天下之心,到獨坐滄海且門可羅雀。
試問,誰能承受如此落差?
不管猴子本人心頭對此作何感想,其他兩人便首先憤憤不平了:
「何其愚也?天庭帝皇何等人物,居於九霄之上,難聞大眾之聲,且自視為洪荒永恆之主,怎會自願放棄權位,甘當世外散人?」
「不趁現在他們尚未腐朽之時革除其權位,未來真要等到腐朽之時,恐怕……會有不忍言之事!」
為權力而痴迷之人,他不維護權力也就罷了,又怎麼會自願放棄權力!
如此淺顯的道理,眾生怎麼就不明白呢?
敖丙無奈道:
「治病之上上策,乃是治【未病】,趁其尚未生病,便採取預防措施,使疾病不能傷及元氣。」
「而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則是在疾病已經發生之時才進行醫治,不管醫者醫術再怎麼高超,也終究疾病已生,元氣已損……」
哪吒冷哼:
「理論再好,可別人不聽,又有什麼用處呢?」
「眾生天真,以為尊天帝為父母,便可使之自願退位改制,殊不知固執己見,而欲永掌子女監護權柄的父母照樣大有人在……子女於他們而言,有時不過是工具罷了!」
兩人說的都很有道理,含有此內容的書籍也早就寫成了,只待發散於洪荒。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大勢已失,誰還會買他倆的賬?
一個很可悲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
自己已經被眾生給拋棄了,書就算發出去,也會被嗤之以鼻,說不定還要被孝子們批上一句:
【無父無君,要你何用!】
面對如此大義碾壓,哪怕叛逆如哪吒,也根本不敢多言。
畢竟誰敢對外人說自己是個逆子?
哪吒抒發完了自己的鬱悶,又把頭轉向猴子,悲傷道:
「哥,咱們該怎麼辦?洪荒眾生尤如牆頭野草,風吹兩邊都倒,前些日子還奉我們為當世聖賢,如今卻巴不得我們自生
第二百九十四章 詔安?弼馬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