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起碼在安德眼中,沒有事情的日子如同昂熱開的跑車,以一種超乎常理的速度從眼前流逝。
當安德再一次見到老唐時,他正躺在床上上,義肢處固定着一支圓珠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着,筆在紙上滑動着,發出沙沙的聲音。
老唐聽到安德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老唐的臉上恢復了原來的清秀,皮膚由於不能出門,從健康的小麥色變得蒼白。
「安德,你來了。」老唐衝着安德打了個招呼,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來了,羅納德,最近怎麼樣,我聽那些傢伙說你正在整理自己的記憶?」安德揮揮手,拿過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老唐剛剛寫出的東西,上面是歪七扭八的中文,其中還夾雜着幾句英語,看起來有些雜亂。
「從小學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寫過這麼多字了,」老唐活動着自己的手臂,那被固定在義肢上的筆隨着他的動作一上一下地活動着,老唐說道:「但腦子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覺得應該把他們寫下來。」
「羅納德,你就不考慮搞個錄音設備,或者請人代筆嗎?」
「不,安德,那還是算了吧。」老唐挪了挪身子,問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
「按捺不住冒險的欲望了?」安德歪歪頭,看着病房窗外荒涼的地面與那顆碧藍的星球:「你可是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世界邊緣。」
「只是一顆荒涼的衛星而已,說得真好聽,」老唐撇撇嘴:「雖然說是這麼說了,但你也不會讓我出去對吧。」
「起碼再過幾個月吧,現在你的身份很敏感,理論上你應該是個死人了。」安德點點頭,看着裝有義肢的老唐說道:「而且你這幅樣子,出去也不方便,等後面我給你搞給新裝備再說。」
「實驗室那幫傢伙說要做一套合金骨骼出來,配合神術,或許能讓我重新站起來,」說道這裏老唐終於露出了笑容:「你說安德,我能不能轉個法爺什麼的?」
「可拉倒吧,羅納德,每次玩dnd的時候,就沒見你選過法師,當年你怎麼說的來着,法師又脆又麻煩,不如選個潛行者或者野蠻人?」安德毫不客氣地說出了當年老唐的黑歷史。
「但現在我恐怕是當不了潛行者了,」老唐比了比手上的義肢:「要不你把我變成龍裔算了,到時候轉職術士也不錯。」
「等你恢復了再說吧,普通人轉化成龍裔有些問題,理論上你會頂着龍頭過一輩子,你起碼得為你弟弟考慮考慮。」安德無奈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龍裔是什麼樣子,dnd從三版開始我就在玩了,話說回來,我弟弟現在怎麼樣了?」老唐滿不在乎地說道,話頭一轉,又回到了康斯坦丁身上。
「那個腦……你弟弟還是老樣子,現在生物學部的人正在嘗試着給其中的大腦供能,可惜沒有其他樣本,另外的腦核都不太完整,拿出來後很快就會失去活性。」
安德與老唐聊着天,話題從四大君王的腦子一直聊到了路明非最近的學業,直到老唐感到疲憊,安德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此刻,在學院中的路明非正在與煉金機械學做着鬥爭,由於卡塞爾的制度,大一併不分科,而煉金機械學這種聽名字就知道是理科的科目很不幸就是公共課之一。
於是擅長文科的路明非就悲劇了,雖然已經成為了混血種中的英雄,但這個身份可不給考試加分,該學的還是得學。
不過幸運的是,煉金機械學這門課的導師曼斯教授似乎在華夏做項目,都兩三個月了還沒回來,所以教學的任務順理成章地繼續落在了曼斯教授的關門弟子,陳墨瞳的身上。
不得不說,陳墨瞳這位學姐相當夠意思,現在路明非被她單獨留了下來,兩人呆在空蕩蕩的教室中,別誤會,路明非對這個場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曖昧。
「你小子作業全做錯了,這東西是要算平時分的。」陳墨瞳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雖然你缺了這麼多課,可也不能這樣子吧。」
路明非撓撓頭,賠笑道:「姐,我這不是剛回來嘛,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好不好。」
陳墨瞳沒好氣地遞給路明非一摞資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