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醬油廠改造驗收,基本沒什麼問題,如果只看教學樓和半個操場,差不多就是鈴蘭高中。
有記者多事,拍了照片發在網上,驚嘆江川大手筆重現鈴蘭,引來不少圍觀。
江川對此並不在意,外景在漫畫裏早就交待了,這不算泄露,幫忙打打廣告預熱也好。
另外還有些過道、教室的場景,江川不打算改造辦公樓內部,新裝修的看起來太假,而且也犯不上多花錢,開拍後周末借用哪所學校的就行了。
江川原本是母校的害群之馬,現在成了榮耀之星,回去借用教室恐怕能獲得特別的支持,改天讓三浦回去試試。
今天上午再見面,真衣特別親昵,兩人躲在車上先練了會嘴上功夫。
然後她告訴江川,今天早上特地早起把父親堵在餐桌上,談了談正確的清算方法。
「然後建議他請教銀行內的金融專家,是不是該調整算法。」
父親始終一言不發,最後把早餐吃完了,才說再考慮。
這在意料江川之中,要價超出太多,小林義遠要麼漠然以對,要麼暴跳如雷,不太可能積極回應。
他的要價太高,小林銀行還得承擔等額的稅金,小林征一郎和小林義遠不太可能同意,但也不至於翻臉,這事有得鬥爭。
不過他還是覺得好奇:「你家裏人精力真充沛,平時都是這麼陰陽怪氣惡意滿滿地溝通?」
真衣毫無觸動,看上去十分冷靜:「不然呢,我們彼此的感情和耐心,在許多年前就耗盡了,成為一家人是一件不幸的事。」
「更多的人在羨慕你,或許你應該感激,生在巨富家族是件幸運的事。」
「這是個悖論,而且很危險,如果要求我為出身好而感激,那麼也意味着鼓勵出身不好的人怨恨,恨父母恨命運。」
邏輯上是如此,這是一條線的兩頭,要求感激也就得允許怨恨,這種問題不值得討論。
「家人有時就像年輕的情侶,不是愛就是恨,其實很難無所謂,」真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們也曾經彼此愛過,但沒經得起時間考驗。」
「因為繼承權而感情破裂。」
真衣認真起來:「當然不是,現在表面上看,似乎是我為了繼承權瘋狂地找家裏麻煩,故意做些傷害家人的事情,但這是結果,不是原因。」
她看着江川的眼神,顯然希望自己的想法得到認同:「我不可能一生下來就意識到繼承權問題,實際上在我十三歲之前,根本沒這個概念。」
江川很認同地點頭:「孩子哪懂這些。」
「在我三歲的時候弟弟被抱回家,實際上那段記憶很模糊,我甚至記不清他是如何出現的。」
江川繼續點頭:「我們很難清晰記得四歲之前的事情。」
「媽媽對我的態度漸漸改變,到我七八歲時,已經能夠感覺到這個家庭對我日漸冷落,注意力都集中在弟弟身上。」
江川撇撇嘴:「你家又不是缺吃少穿,真沒必要厚此薄彼,你父母這方面缺乏基本的智慧。」
「人性如此吧,很難掩飾偏愛,」真衣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激動:「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個不知不覺的過程,於是我憑本能很快就明白應該對弟弟好,每當我對弟弟特別友善時,爺爺、父母都會特別讚許。」
察言觀色投其所好並不是愉快的事,江川不再搭腔。
「所以有那麼幾年我是極力討好弟弟的,一直十二三歲真正懂事了,才明白努力毫無意義,實際上弟弟的出生就是為了代替我,我竟然討好弟弟能夠再次博取他們的歡心。」
江川微微點頭:「所以你爭奪繼承權更多是意氣之爭,並不是出於野心,更不是對經營的熱愛。」
他當然不是這時候才想明白,世界上大多數事情並沒有很特別的理由。
真衣還太年輕,只有二十歲,雖然比一般女孩表現得更冷靜甚至冷酷,但並沒有預期中特別與眾不同的心機和謀略,反而能感受到明顯的怨氣,不難作出判斷。
不過有這個底子,未來有無限發展可能。
真衣摟着江川的脖子:「所以勝利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