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身上的最後一支金針,逆天神色微沉,剛想站起身來,就聽破廟外傳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
她霍地一閃,便躍到一座半廢的佛塑後蹲身屏息,目光冰冷地望向破廟門口。
「陳無良,你怎麼辦事的。居然讓本小姐住在這種荒郊野外,豈有此理!」女子一聲嬌叱。
隨後,就聽一道陪着笑意,老沉的聲音勸慰道,「二小姐莫要生氣,我們在此將就一晚上,明早立馬趕回去。」
「這種鬼地方,怎麼住人啊?」女子憤憤不平地接着罵道,「破破爛爛,看似風一吹就要塌了!你們讓我陳家二小姐,住這種地方,你們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啊?」
「你罵夠了沒有?」年輕男子憤怒的聲音打斷了這位陳家二小姐喋喋不休的叫罵,跟着怒聲斥責道,「三長老可不是出來找你這位任性刁蠻二小姐的!你最好搞搞清楚!你不樂意住,沒人勉強,你大可以自行離開!」
「陳景,住口!怎麼跟二小姐說話的?」一道老沉的低喝隨之響起。
陳家二小姐並沒收斂脾氣,反倒是像給年輕男子刺激到似的,尖着聲音再度大叫起來,「陳景!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一個陳家旁系的土包子,也敢跟我這個嫡出的二小姐叫板?我看你才要搞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說話前先動動腦子。」
「二小姐。」
「陳無良,你可給我聽好了,這種破爛地方,我是絕對不會住的!立刻回去找酒樓客棧!要不然,等我回去後,我一定會在我爹我娘面前,狠狠告你們一狀!」
「你夠了你!」名叫陳景的年輕男子勃然大怒,喝了一聲道,「我們隨行的貴客都沒說什麼,你一個人在那邊囉嗦不清,煩不煩?這麼金貴你出來幹嘛呢?如今還得麻煩三長老帶你回去。」
「陳景!」三長老呵斥。
陳景卻不管不顧繼續罵道,「陳映雪,你不要忘了。昨天那個窘境,要不是我們剛巧碰到你,三長老把你給救了,你就要倒大霉了!什麼二小姐,你看看你這副刁蠻的樣子,哪裏像是一位教養良好的大家小姐了。跟我們陳家大小姐,完全不能比嘛!」
「陳景!!」陳二小姐發出一聲尖刺的鬼叫,像是給人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飛撲上去,用指甲撕抓陳景的手臂,「大姐大姐大姐,在你們每個人的眼睛裏,就只瞧得見大姐的好,大姐聰明漂亮,大姐天賦高超,而我就是個廢物,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是不是?」
「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了!」
「你!!」陳二小姐近乎氣暈。
「陳景!別再說了!」三長老陳無良狠瞪了年輕人一眼,急忙拽住二小姐陳映雪,轉頭對一名籠罩在黑袍斗篷下、瞧不清面容的人笑道,「讓閣下見笑了。二小姐,貴客面前,不可再胡鬧。」
黑袍斗篷男子垂着腦袋,只是低低地哼了一聲,隨後慢吞吞地朝着角落走去,似乎極其不在意對方所說的話、也完全看不上對方做的事。
這種傲慢的態度,氣得那位陳二小姐渾身瑟瑟發抖,當場就想發作,只是幾位年長的長老都圍了上來,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到一旁。
陳二小姐忍着怒火,狠狠瞪了陳景一眼,踹了破門一腳,徑自坐下。
逆天躲在那半廢的佛塑後面,心裏不由嘆了一聲。
這可怎生是好呢,是大大方方地出來與他們照個面,還是躲在這裏不動,直到他們離去?
看樣子,他們也打算在這裏歇腳了。
陳家?逆天搖了搖頭,之前也沒聽說過,估計也只是內城一個二流三流的小世家。
只是……
那個套在黑袍內的人,逆天瞧着莫名覺得有絲眼熟。
除了那位陳家二小姐是個小橙嬰境的修士,那個叫陳景的年輕人,還有破廟內其他四五名長老,看着都是在藍嬰、青嬰境左右的修為。
而那位兜在黑袍斗篷內的男人,身上壓抑的氣息,讓逆天忍不住心裏微微一跳。
紫嬰境!
若在平時,逆天半點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可如今嘛……
就這麼呼吸微微一散亂的瞬間,黑袍斗篷下的男人,眼神瞬間敏銳地朝她躲藏的方向射了過來。
「轟!」逆天面前的廢舊佛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