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快,快到這邊來!」符文濤使單臂抵住湧來的人群,從中間讓開一條道路,掩護着阿郁、俞珂二人向前走。
酈府家中傳出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滄州——從前只存在於故事的人物,劍客白鳳,而今活生生地從眼前路過,多麼不可思議的現實!無數百姓為此不惜丟下活計,飛奔而至,只為一睹傳奇之人。即便那位少年劍客如今被衙役嚴密看守着,正要押送至官府接受審判。
「白少俠到底想要做什麼?」阿郁在與旁人推搡中幾乎忘記了思考,大聲問道:「我們該不會連滄州都走不出去了吧!」
俞珂緊緊抱住身畔的這位姐姐,嘟囔道:「好多人,我好怕」
「躲在我旁邊!」符文濤不斷揮動着強壯的臂膀,阻擋一切可能的威脅。
他們就這般大人護着小人,小人護着更小的人,艱難來到公審現場。
話說衙門外那片空地站足了來自各行各業的百姓,時人皆是併攏雙足、蜷縮兩臂,尚得一絲空間喘息。所幸符文濤幾人率先佔住了最前方的位置,不至於那樣窘迫。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只聞判官厲聲責問道。
「白鳳。」
那位少年劍客講罷,便有衙役將其佩劍呈上,解釋說:「大人,此乃兇器。」
「這莫不是龍鳴寶劍?」滄州太守站了起來,捧來寶劍,走至白鳳眼前,問道:「你到底姓甚名誰,師承何門何派?」
「在下白鳳,無門無派,不過是一條流落江湖的野犬,勞煩大人關心了。」
太守道:「好啊,但願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回到席上,再次責問道:「白鳳,你可知道自己犯了殺頭的罪行?當眾行兇,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哼,我無話可說,我確實殺了人。」白鳳自信地笑道:「不過,卻沒有觸犯任何律條。」
「你說什麼?」太守拍案奮起,說:「來人啊,此人膽敢藐視公堂,拖出去,杖刑十下!」
白鳳隨即大喝一聲:「生死狀!」
「這場比武,若是沒有太守大人你的首肯,恐怕不可能召集這麼多百姓前來吧?」那位少年劍客奮力甩開左右小廝的糾纏,往太守的方向走了小半步,又被攔住:「我們參加比武的人,可都是簽下生死狀了——廝殺到其中一方棄械認輸、或者死亡為止。」
太守撫須訕笑道:「哈哈哈,白鳳啊白鳳,你怕是不知本地的律令,嚴禁私鬥!比武是公正的比武,出了人命,那還能叫比武嗎?」
「好!在下今日來此,便是為的討個『公正』!」白鳳怒睹對方雙眼,續道:「我在使劍取人性命時,酈大公子可沒有要棄械認輸的樣子,他的樣子可是神氣得很吶!不信,太守大人可以召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前來一一詢問。到最後也沒扔下手中的寶劍和盾牌,仍在叫囂着我白鳳是小人、只會用下三濫的招數。」
太守揮一揮衣袖,左右小廝然後將當時在場的人一一帶上來問話,結果不出白鳳所料,他們確實看不見酈大公子有任何認輸的跡象,至於白鳳添油加醋之後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眾人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少頃,衙役便將酈先生帶上公堂來進行指證。
「大人,你一定要為犬子主持公道啊!」酈先生哭訴道:「我與此人素味平生,不知何時與其結下恩怨,乃至於痛下殺手,犬子死不瞑目,可悲、可嘆!」
白鳳冷眼望去,表情一副愕然:「我說酈先生,你到底在講什麼呢?難道死在貴公子劍下之人,就能瞑目了?」
「白鳳,依你的說法,難道酈大公子也殺人了?」太守問道。
「回大人,大公子不僅殺了人,而且對方手無寸鐵,正欲跪地求饒。」白鳳講罷,登即回身面向諸位百姓老小,續道:「我不殺了大公子,他又該如何瞑目呢?」
此話一說,頓時激起群情激奮。
「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真的是白鳳!」
「看來這其中必有冤情」
酈先生顫抖着身體慢慢靠近白鳳,突然,變得像野獸一樣撲了上去,瘋狂撕扯着白鳳的衣裳,罵道:「胡說八道的,
第三十三章 俠徒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