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軒不滿皺眉,看向顧安勛的眼神哪怕沈易遙被擋住了視線,下車時就張開的空間領域,也能讓她看清在場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而顧安勛這個便宜堂哥的眼神,如果用霸總文里的扇形圖來分析,那就是三分陰狠,三分算計,三分忌憚和一分急躁。
還有些更加複雜的情緒,那就不是沈易遙能夠分析出來的了。
此時她正在疑惑,這位便宜堂哥眼中的忌憚為什麼這麼明顯?
是顧大哥的舅舅又做了什麼,深藏功與名了嗎?
沈易遙還在疑惑,顧大伯上下審視了顧安勛幾眼,板着臉開口了。
「安勛吶,你大伯娘做錯了事,你直接來找大伯說就是了,何必鬧得這麼大?」
「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家醜不可外揚,現在鬧得人盡皆知,你讓大伯的臉往哪兒放?」
「大伯知道你大伯娘這次做得過分了些,委屈了你,今天叫你回來,就是讓你大伯娘當面給你道歉。」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何必鬧得這麼難看?」
「你這孩子,從小氣性就大,一會兒讓你大伯娘親自下廚,咱爺倆也有幾年沒見了,陪大伯好好喝一杯。」
這番話,顧安勛這個親侄子聽了,只是雙手微微攥緊,就沒了別的反應。
仿佛這樣的事情經歷得多了,根本無法觸動他分毫。
可被拉到身後護着的沈易遙聽了,卻是直接氣炸了!
這都什麼人?
賣人成績,毀人虔誠,徇私舞弊,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還告訴大伯,家醜不可外揚?
那是不是她現在宰了他們一家子,直接說句:「對不起,反正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家醜不可外揚,你們就安心投胎去吧!」這件事兒就能就此揭過,她根本不用進局子?
沈易遙實在沒忍住,冷笑出聲:「呵」
這一聲清凌凌的,室內溫度也隨着這一聲冷笑降了溫。
是連溫度計都能明顯下降了至少五六度的真實降溫。
顧安勛驚訝地轉過頭,顧大伯一家子也都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陰森,不由全都把視線集中到了沈易遙身上。
一直把情緒控制得很好的沈易遙,此刻卻突然壓抑不住。
被末世侵蝕得千瘡百孔的陰翳情緒,如同井噴式轟然釋放,形成肉眼不可見的黑色霧氣散發而出,張牙舞爪着籠罩住領域內的顧家宅子。
唯有顧安勛是被一層同樣稀薄得幾不可見的綠霧包裹,將他護得密不透風。
沈易遙的雙眼低垂着,如果她此時抬眼,那雙沒有白眼仁的全黑眼睛,一定會嚇死在場的所有人。
顧安勛不明所以,有些擔憂地看向了沈易遙:「丫頭?」
沈易遙微微低下頭,雙拳緊攥,並沒有回應他。
顧安勛剛想安撫,身後忽然傳來幾聲參差不齊的驚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顧安勛警惕地護着沈易遙,轉過身,犀利的眼神被錯愕取代。
剛剛還擺着譜,打算以血親長輩的身份壓他,讓他息事寧人的顧大伯,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只見他雙眼外凸,鼻翼張合,嘴巴張大,紅血絲快速爬滿他的眼球。
他就這麼僵成了一塊石雕,動彈不得,像是被蛇懾住的青蛙。
那一聲驚呼短促響起後,便戛然而止。
人在嫉妒驚恐的時候,才會是這個樣子。
坐在顧大伯身邊的大伯娘,才剛要去觸碰老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猛地往後一躲。
眼見着那驚恐程度不斷攀升,人就要暈過去,下一刻又忽然發現昏過去都是種奢望。
她眼睛剛閉上,就看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比睜眼看到的更可怕!
大伯娘驚叫一聲,不敢暈了,睜開眼與那個只有她能夠看到的幻象對視,很快也僵成了一座石雕。
顧安勛的注意力被兩位長輩吸引,一時間沒留意到他那位堂哥。
顧安勛抗拒地不想上前,打算讓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