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門自界外而來,無法以本界修士的名義,對邪魔修士發起討伐。
真正能有此資格的,唯有困在密澤大湖的大小宗門,然而斷裂的靈脈令它們始終陷於維繫生存的勢力傾軋中,無法團結一致,趙蓴等人要想將它們一力統率起來,就必須在此處上做工夫。
既然大湖內的靈脈日漸枯竭消亡,便只能向湖外去尋,到邪魔修士的手中去奪!
此些事宜在十二分玄未與此界適應前,不能由重霄門去做,七藏派近年來野心漸露,當是最好的馬前卒。
趙蓴信步折返重霄凝元所在之處,此回昭衍派出真傳五位,太元道派亦有五位,並上金罡法寺、月滄門等大宗的真傳,前來河堰世界的溪榜凝元,就有足足二十一位!
又因她身為溪榜榜首,是重霄世界名副其實的凝元第一人,眾人便以她為首,諱之重霄門大長老,聽其號令。
欲借七藏派之名一統大湖諸派的事,早已告知眾人,眼下方把七藏派弟子拜山之事交代,其餘溪榜凝元便都頷首露笑,只道是萬事俱備,只欠一縷白山客送上門來的東風了。
此回隨白山客前來的,唯有秦仲與樊之川二人。
及至重霄山門,陰鷙青年袖袍一抖,將兩名築基弟子放出,向前指道:「去叩山門。」
兩人不敢有誤,先後上前立於山門兩側。這重霄門不知為何,山門前從不見弟子來往,就如從前的落霞宗遺蹟一般,一派荒蕪人煙的景象。
開門迎出之人仍是何慎,許是白山客親至,他並未露出先前的冷硬模樣,但也始終不卑不亢,躬身迎道:「不知七藏派白長老親至,有失遠迎。」
「本道來拜見貴派趙蓴趙長老,還請引路才是。」
不同於何慎所想,白山客面上倒是半分怒氣也無,只不過話語中仍存着倨傲,說話時定睛直看着書着「重霄門」三字的碑石,待何慎抬手引路,又問:「此碑為何人所立?」
「乃是立宗當日,大長老所立。」
那便是秦仲口中放出豪言的趙蓴立下的了。
秦仲、樊之川之流修為不夠,難從中觀出端倪,只多看兩眼就覺雙目刺痛不已,遂不敢着眼於此。
白山客作為凝元大圓滿,與分玄境界只一步之差,稍稍定神在碑石大字上,就能從中覺察出不同。
俗話說,字如其人。
碑石上的墨色大字書得並不粗野狂放,而是字體瘦硬,遒勁有力,可見落字之人乃沉着果敢之輩,又觀字跡豐潤勁朗,雄強堅毅,便知此人心性清正,並非是那偏好歪門邪道的。
看來是在拜帖中落下真元的舉動,引得對方反而不喜了。
更為緊要的是,碑石上的字跡甚為鋒銳,並非是凌厲真元所致。他見識不淺,當即就回過味來,心道這位趙長老,竟還是位入境劍修。
白山客輕挑眉頭,上步道:「字乃好字,你且引路罷!」
七藏派三人隨何慎入得前庭,復又行到了先前秦仲等人來過的大殿。
與之前一樣,素衣女修淡然坐在「天地浩然」的牌匾下,只在白山客入內時,以見客的禮數起身相迎:「久聞白長老威名,今日方得有一見,有失遠迎了。」
那廂白山客也擺出了客氣十足的作態,拱手一揖道:「白某不請自來,怎敢勞煩主人家遠迎。」又在心中訝異,眼前素衣女修只得凝元中期修為,卻有一股令人不可小覷的氣勢在身。
兩人你來我往間,倒不似秦仲等人心中刀光劍影的場面。
「道友請坐,」趙蓴點了殿右的客座,向何慎處望來,「去給七藏派的貴客看茶。」
「你二人也去討主人家一杯茶來吃。」白山客往殿外一指,這是要秦仲、樊之川兩人與何慎一同迴避的意思。
何慎等人一走,殿內又豁然安靜下來,天地浩然的牌匾下,唯余兩雙深意暗藏的眼睛。
「我派本以為,重霄乃舊時落霞宗所遺,現在看來,怕是從根源處便錯了。」
白山客輕嘆搖頭。
「倒不算全錯,」趙蓴再次於椅上坐定,「我派掌門與此宗齊、閔長老二位長老偶然結識,適逢危難之際,便收留有落霞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