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為真,我七藏說好取歲收二成五,必然只取二成五,分毫不會多!」遲舟道人身子微傾,聲音放緩,「實不相瞞,適才在下已訪得岐靈山,說服其改契歸於七藏之下。現今我派已得分玄坐鎮之派三處,於大湖中當算稍稍有了些底氣。」
苔冰道人斜斜睨他一眼,心道是何止有底氣,和光門作為湖畔大宗之一,也不過只得三處有分玄坐鎮的宗門,七藏派得此三宗,就意味着額外多出三位分玄戰力,有了問鼎密澤大湖湖畔的資格。
不過先是岐靈山,而後又到了自己這苔生派中,七藏派的禍心,可遠比她想的更大。
「道友過了我派,可是要向伏象宗去了?」
遲舟道人見她話中有話,便也不再遮掩,直言道:「伏象宗與和光門來往甚密,改契重投一事,想來也難成。我派所求,不過是束縛伏象道友,令他莫要作無謂的頑抗罷了。」伏象宗歷代掌門,都會從上一代掌門手中接過伏象的道號,是以伏象二字,又為此宗掌門的代稱。
果然!
苔冰道人心頭一跳,自群幽山後,終究是又有一宗不堪靈脈枯竭之患,欲要對湖畔大宗動手了!
「和光門傳承兩千多載,僅次於上辰,道友可真有把握一定能勝?」問出這話,苔冰道人方覺心口一松。
誠然,她與苔生派依附於和光門下,為其驅使。但如今宗門是何景況,又與和光門關係如何,她也並非不知。
分玄後立得苔生派在小瀑旁,距今已是兩百三十七載,傳承短暫,底蘊不豐,宗門實是她一力扛起,若無她以分玄實力坐鎮,比起其餘小宗或也有諸多不如。和光門肯以伏象、岐靈兩派之禮待苔生,不過也是為了自己這位分玄修士罷了。
等到她壽盡坐化,苔生於和光門,就變成了那棄之如履的存在。
苔冰道人心憂於此,卻也無可奈何。
「十之八九。」遲舟道人望了眼端坐飲茶的趙蓴,底氣遂又足了些,「只待剪除和光門餘下的羽翼,自是手到擒來。」
「我派不願參與到貴派與和光的爭鬥里來,」苔冰道人暗暗搖頭,目露憂慮之色,「道友也知,苔生派已是強弩之末,一旦我壽盡坐化,分崩離析只能是必然之事,此時樹敵,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她遲疑一瞬,復又說道:「貴派與和光交戰之際,我亦不會出手相助,如此可好?」
「話雖如此,若是和光門以契書相要挾,道友是否能真正避此一戰,還當兩說。」上宗給予其庇護,底下依附的宗門不僅要年年上貢,還得在戰時充當戰力,聽上去雖是頗為不公,但在密澤大湖,乃至重霄世界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無多質疑。
契書受天道所感,即便是苔冰道人不願出戰,也不能違逆契書上的協定,和光門更可以此斷定苔生派叛變,令天道降下雷劫判罰於此。
「若是真的要從此戰中避離,道友只有毀契這一法。」
苔冰道人臉色大變,與岐靈山那位分玄一般,甚是顧忌毀契改契後的天雷之劫,見遲舟道人步步緊逼,心下亦有不忿。
「不過無事,此位重霄門長老,能力抗雷劫,不叫道友受難,道友你看如何?」
她聞言立時轉頭看向座上女修,對方亦是抬眼過來,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示意遲舟道人之話無錯。
見趙蓴不過凝元中期修為,苔冰道人臉色便帶了些疑色:「此話當真?」
「岐靈山那位道友,就是以此法改契的,在下願為她擔保。」
苔冰道人沉吟許久,看過殿內三人,心中暗有算計,先不說這重霄門的趙蓴如何,便是如今的七藏與和光,就已逐漸分出了高下來。
失去岐靈山,和光門的分玄戰力即減去一位,反倒是七藏派補了一位上來,若自己不出戰,即便七藏不對伏象道人動手,和光這邊也只有四位分玄,七藏則是足足六位。
就連下一代弟子,紹姜也是敗於白山客手中。
她唯一擔心之處,是湖畔另外兩宗是否會出手參戰,昔日群幽山的下場誰人不知,得罪了湖畔大宗,在密澤大湖中的就再無容身之地了。
久久無聲後,苔冰道人銀牙一咬,應道:「我
章三百一十 金烏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