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今日之朝陽似乎耀目許多,赤神宮主目視那滾動的雲浪,不知為何心頭鼓動。
大軍早已跨過東西之分的濱河,逼近於大陣一里之地,更有神道凝元日夜監察窺視大陣狀態,數日前便有人前來回稟,舊修頑抗的大陣已然消弭不少,撐不了多少時日即會自行破去。
這日旭日剛升,巡查的凝元便察覺不對,神識掃過後登時大喜過望,連忙吹了手中號角法器,高聲喝道:「陣破了,陣破了!」
在外等得百無聊賴的邪修這才來了興致,向分玄所在之處望去,只等着赤神宮主發號施令,即徹底踏平大湖,除滅舊修!
她緩緩行出大帳,滿意於軍陣中沖天而起、不可阻擋之威勢,兩側來自血鴉門、羅剎大山等勢力的分玄也整肅了麾下修士,齊齊蓄勢待發,而因灰鳩之死,血鴉門之人面色則更為凝重,目中殺意凜然。
「赤神宮主,我派灰鳩長老身死舊修之手,這一仗,便由我等打頭去!」
說話這人正是趙蓴當天所見三人中,居於中間者,修為已至分玄大圓滿,更為血鴉門前來的六位分玄之首,只不過如今灰鳩已死,六分玄僅剩五位在此。
神道四宗各不相讓,時有齊頭並進平起平坐之勢,有灰鳩之死在前,赤神宮主與其餘等人也不好拂其顏面,遂頷首應道:「彭良道友既有此念,我等便隨於血鴉門後就是。」
彭良這才心氣稍解,灰鳩此人與他雖稱不上親近,卻也終究是出身於血鴉門的修士,此戰若不狠狠滅殺舊修氣勢,豈不叫旁人將血鴉門看扁了去?
他與血鴉門餘下四人齊齊抬手作揖,腳下借力一踏,旋即騰空列站排開,怒喝道:「血鴉門弟子聽令,隨本座踏平舊修,以敵人首級告祭灰鳩長老!」
下方凝元凌空而立與列成兵陣的築基一齊揮舉手中法器神兵,升起無窮煞氣!
赤神宮主不動聲色地掃過身後數人,終是取出一副手鼓握在掌中,輕輕敲擊幾番,其下修士即血脈僨張,真元真氣鼓動涌流,實力暴漲數分:
「眾弟子聽令,出征!」
邪修大軍以血鴉門弟子為首,既無太一元印大陣阻擋,遂迅速逼近湖畔三宗所在,如同潮水奔涌而來!
只是舊修不似他們心中所想那般慌亂,反倒風平浪靜,未有一人出面應敵。
彭良身側一分玄中期邪修見狀,上前主動請纓:「大長老,我先上前一探!」
「可。」
他得了彭良應聲,從懷中掏出一副骨牌,向前行過三兩步,正要拍入前方上辰宗山門,身後之人只見他身形突地一頓,骨牌從其手中脫離落地,還不等他們叫喊出聲,這人後頸便現出一條血線,頭顱沖天而起!
分玄中期,照面被殺!
彭良一時悚然,連聲呼喊道:「舊修有詐,快撤,快撤!」
然而邪修大軍壓境如此之深,怎可說撤就撤,驚聞湖畔三宗之地一聲「殺」令,積蘊已久的正道修士登時殺來,彭良等血鴉門之人首當其衝,瞬間為幾位分玄修士所截,後頭的邪修分玄大感不妙,欲要撤回原處觀察敵情,卻見天際金光蒙現,漫天鎖鏈交織而來,將左右後路完全封堵!
「伏象道友,你這手段倒是深藏不露啊!」
少女赤足而來,腳下遁光璨燦奪目,張口吐出一口真元,玉手從中捏出髮絲一般微小的銀針,落在掌中把玩,見伏象道人把住時機出手,將邪修俱都攔在鎖網下,便笑着開口誇讚。
而伏象道人之神通,正是當日羅姣也曾施用過的《伏天萬法鎖》,後者不過凝元修為,所化之法相自然不如前者甚多。
「雕蟲小技,但求能助諸位一二。」他神情謙遜,絲毫不敢在重霄十二分玄面前拿喬。
「哈哈,伏象道友言過了,」少女頗為古靈精怪,沖他大笑起來,「道友你且看我,將這些個邪魔道修士通通拿下!」
說着,便駕起腳下遁光,把掌中銀針吹向無路可退的血鴉門分玄,那銀針本極為細小,受她一口真元後霎時化作長槍一般,竟徑直貫穿了一名分玄後期的邪修胸腹,使其口噴鮮血不止!
伏象道人驚出一臉異色,這赤足少女也不過同為分玄後期修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