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取真傳弟子名額的人是趙道友,就更不會有什麼阻礙了。」莊辛月信誓旦旦。
亥清凶名在外,對內則積威深重,由她開口,得坤殿主胡朔秋再如何也得斟酌考慮,何況趙蓴又不是無才之輩,正正相反,她如此年輕就已功成外化,兼又資質絕塵,就算亥清不提,來日她也能自己奪下真傳之位來。
念此,莊辛月心中一動,先前那想法頓時堅定了不少,便偏頭吩咐那藍袍弟子道:「小言,你去庫中拿十瓶五行玉露過來,就說是由我做主,取用給真陽洞天的趙道友。」
小言本還猶豫,待聽及真陽洞天四字,登時便神色一整,連忙躬身退下,過不了片刻就將東西去了過來。
趙蓴一看,見那木匣之中整齊擺放了兩排玉瓶,皆通體冷白,泛着幽幽紫光。
這時,又聽莊辛月言道:「五行玉露乃陰煞煉製而成,需放於紫山岫玉之中才能長久保存,道友若在外尋得五行玉露,也得以此保存才是。」
修真界的玉石,大多不是凡類,而是土石感氣蘊化所成,故天生帶有靈性,多被製成玉匣、玉碗與玉瓶等物來用,紫山岫玉山生水藏,物性堅韌,能受陰煞侵蝕而不損分毫,正適合用來存放五行玉露。
故方才之時,趙蓴一見匣中玉瓶,就知道潘裕贈了什麼給沈正賢。
五行玉露這等必需之物,只有嫌少的沒有嫌多的,沈正賢師門又不顯赫,見了此物如何能不心動?
「就多謝莊道友了。」趙蓴也不推辭,伸手自那木匣上頭拂過,便將匣中玉瓶盡數收入袖中。
這時,堂前大門外氣機一震,叫殿內修士俱都向外瞧去,見是一鬚髮皆白的老者自雲中落來,他身材偉岸,不見佝僂,雙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不是等閒之輩。
他方至此,堂前院中氛圍便立時沉肅下來,當值的弟子呼其為「邵長老」,在此人面前更是有些大氣都不敢喘,接連低下了頭去。
「是邵長老來了,」潘裕連忙站起身來,抖平袖擺,向沈正賢道,「還請沈師兄隨我前去相迎。」
得坤殿長老邵如塵,為殿主胡朔秋親傳弟子,總掌庫房之務,外又是爭奪首座長老的有力人選,便是由他司掌真傳弟子的最後一道驗考——辯道。
沈正賢心中一緊,不敢耽誤,便隨潘裕一起行出偏廳,到了正堂之內。
才到堂中,就見弟子跪倒一片,邵如塵臉上帶着淺淺笑意,正在與人交談。
「趙蓴,你竟在此?」邵如塵的聲音有些驚詫,卻也十分和氣,「我從恩師處來,聽你在外渡劫成尊,正奉了師命要使人尋你去,不想你自己先來了,倒省了我一道功夫。
「如此也好,待我驗考完那名弟子,就一併把你的事情也給料理了。」
趙蓴微訝,問道:「前輩是?」
邵如塵聞言一愣,忍不住大笑幾聲,言道:「原來你不識我,我為玄徊洞天張仙人一脈,家師正是此代得坤殿殿主。」
「原來是頤光大能高徒,弟子失敬。」趙蓴點了點頭,稽首行禮。
「你我同為十八洞天弟子,何須這些禮數,」邵如塵擺了擺手,定下聲音講道,「還有一事要告訴你曉得,前幾日亥清大能為你請了個真傳弟子的名額,這事情家師也已同意,故才將我喚去講了。」
趙蓴心中一暖,方知真傳弟子之事,亥清早已為她安排好了。
殿中弟子聽後,更無不羨慕非常,就連上前迎接的潘裕也愣了愣神,將趙蓴兩字在心中過了一道,才往邵如塵面前的女修身上看去,見那人穿了身藕荷色衣衫,將烏髮隨意在腦後挽了個髮髻,粗看去就是個普通弟子,無甚特別之處。
待多行幾步,到了女修側身,方看清楚此人相貌。
潘裕大驚,心道,竟當真陽洞天那位素有才名的劍君,趙蓴!
適才他一心都在沈正賢身上,故不曾注意到其他進殿之人,倒是錯過一尊大佛
潘裕抬眼看去,又見莊辛月站於趙蓴身側,心情便頓時沉鬱下來,面上不動聲色,向邵如塵行禮道:「見過邵長老。
「長老,那塬游福地的沈正賢已是到了。」
後者聞聲,連忙拱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