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鳴離開會場回到自己的房間接受採訪的時候,林曉正在另一個會場裏昏昏欲睡。
具體這裏是什麼地方,林曉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暈頭轉向的被漢斯帶着上飛機,睡一覺下飛機,聽了幾個小時的匯報,然後現在又想睡覺了。
又一次會議間隙,咖啡時間的時候,漢斯過來拍林曉:「林,你太不認真了。」
「我本來就是來湊數的,說到底,這還是你們漂亮國人的事。」
「現在軍事合作的趨勢很快,很快就是我們的事了,我在你們國家也看過,類似的措施也在實施。」
「但那是我們國家,我們國家是有政委的,有長期從事戰時心理輔導的傳統。你們這裏,都是把心理醫生和牧師派過來充數,前者認為他們生了病,後者認為他們的信仰不堅定……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道德有問題,這種潛意識的指責本身,就是對士兵形成心理壓力,促使他們置換。」
「可置換率的確是下降了,我們的措施是有用的。」
「拔高道德標準,短時間內當然是有用的……算了,這些話我都說過一萬遍了……」林曉擺擺手,表示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把頭側放在自己手臂上,另一隻手無聊的用筆在紙上劃拉着自己也看不懂的線條。
漢斯並沒有離開,只是盯着他,仿佛他的筆在繪製什麼國家機密一般。
被盯了十幾秒林曉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對我有興趣?」
「不,我專門請你過來,是讓你真正發揮作用,而不是這樣玩世不恭,把什麼都不當回事。」
林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只是方一鳴的某個替身,或者說是他靈魂的傳送點,金石的很多大事都是他的決定,你找我算是找錯了人。」
「我能把你的這種解釋理解成某種埋怨嗎。」
「這恰恰是我對方一鳴最大的讚美。如果在這樣的會議上我不能睡覺,跟你一樣喝着咖啡揪着頭髮錘着腦袋,那才是我最大的噩夢。」
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老實說林曉別說具體的會議內容了,就連漢斯給他的會議大綱都沒耐心看。
林曉很不耐煩的把那個大綱直接塞進了公文包,然後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
在這樣一個氛圍嚴肅的會場裏,林曉的這種舉動毫無疑問引起了周圍許多人的不善目光。
不過林曉並不在意,他看了一眼漢斯,似乎並沒有站起來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什麼時候走?」
「這裏安排了自助餐,我們吃過再走。」
林曉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漂亮國人這裏的自助餐,他是真心吃不慣。
不過再怎麼不喜歡,肚子餓也是事實,他想在這裏吃到點他喜歡吃的,除非自己去廚房做,以他的手藝和這裏的材料,搗鼓一個西紅柿炒蛋蓋澆飯應該問題不大。
自助餐就設在食堂,花樣不少,但其實在林曉看來都是一個樣。
大量的油炸和燒烤食物,大塊的肉,還有各種各樣的醬。
吃飯的人從中選擇不同的組合,但以一個華國人的味覺體系來看,其實這些東西吃進嘴裏幾乎就是一個口感,一個味道。
就在林曉搬了一盤薯條和烤肉,去飲料吧枱在一堆飲料里確認到底是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的時候。
漢斯又來了。
他手裏端着一個大盤子,上面的食物幾乎堆成一座小山,幾乎滿滿當當全是肉。
林曉知道,這頓飯肯定又吃不好了。
果然,坐下來之後,漢斯一邊往嘴裏塞着大塊的肉,還能從中吐出清晰無比的漢字來跟林曉聊天:「剛才你提到政委制度,可據我所知,金石就沒有這種制度,金石的很多成員也都是軍人,他們甚至都主動參與置換,但金石的紀律性也遠遠強於現在大部分其他國家的正式軍隊。就拿這個基地來說吧,駐紮的三千名軍人,在兩個月里置換走了四百多名,這等於這支部隊在戰術層面已經遭遇了一次重創了。」
林曉不緊不慢的吃着薯條:「金石的傷亡也在七八個百分點,差不太多。」
「這是一個概念嗎?」漢斯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