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奧丁此刻也竭力思考着,他已然厭倦了這樣的近身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要坐到那屬於神明的位置上去。
神王不會如此狼狽地與人近身肉搏,神王應該端坐在三層九國的至高王座之上,隨意投擲出的昆古尼爾,就讓人間下一場流星雨,於是世間凡忤逆自己的人都將死去。
他要騎着八足的駿馬,踏着暴風雨在天空奔跑,賜予那些不幸的追隨者馬腿骨變作的黃金,他應該更像一個神,而不是像一個角鬥士一樣,在這裏與一個籍籍無名的螻蟻殊死相鬥。
所以他的愛狼需要更多的食物——想要獲得神王的榮耀,就需要餵它更多的食物。
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歲月,他仍舊存在於世間,那曾經想要把他關進封神榜的姜子牙死了,哪吒與雷震子也死了,而他卻度過了諸神黃昏,一直存活至今。
他應該成為世間唯一的神話,成為任何一個時代,都至高無上的唯一神。
愚蠢……太愚蠢了,姜子牙啊,你真應該喝一喝智慧之泉的泉水,凡人們需要的不是安全,他們需要的是狂熱的信仰,需要的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崇拜者!
封神?
多麼愚昧啊。
電光在奧丁面前一閃而過,將他拉回當下的現實,年老的神王心裏閃過一絲怨懟。
他居然在和這樣一個人戰鬥,這個人的表情越是認真,就越讓他感到作嘔。
區區一個凡人,居然真的在認真思考該如何打敗自己,難道他覺得一招兩式的你來我往,就代表旗鼓相當嗎?
神與人,是有本質差距的。
雷霆的熱力將奧丁的手臂燙得焦黑一片,昆古尼爾的槍柄掃過周銘的頭顱,將他天靈蓋打飛半片,於是冰藍色的火焰在周銘頭頂燃起。
慘烈的戰鬥不斷持續,在短時間內,周銘的身體已經被藍火覆蓋,而奧丁則渾身浴血,曾經被火尖槍燒傷的傷口不斷將流至其上的血水蒸發。
飢餓與貪婪在站圈的外圍不斷遊走,抓住任何機會向周銘發起進攻,然而每次進攻都被周銘用冰甲擋下。
兩人近身纏鬥,大劍與長矛像兩條纏在一起的蟒蛇般難解難分,在外人看來,二人的戰鬥甚至顯得無比滑稽。
然而,這死斗猶如表面平靜的海面,下方洶湧的暗流繁多且致命。
他們本可以打得更加精彩,花哨,周銘雖然無法憑空製造寒冰武器,但他完全可以貼神拉出冰之山脈,他可以用各種手段來塑造地形,創造有利於自己的高低差。
但他只是貼身纏鬥,最多在自己的落腳處墊上一塊冰,為自己爭取微弱的優勢。
因為他不能拉開距離,他絕不能讓奧丁自由擺出投擲的動作,決不能讓昆古尼爾脫手!
而無法隔空造冰的環境下,唯有近身戰才能及時打斷對方的投擲。
兩人的戰鬥可以說毫無觀賞性,每個人的攻擊都精準到極致,每個人的閃躲與防禦都精準到極致。
在未來視的糾正下,二人的血條穩步下降,就像一個沒有閃躲、沒有暴擊的格鬥遊戲,僅憑兩人的面板數值,就能知曉最終的結局。
周銘必須承認,奧丁很強,幾乎是無懈可擊得強大,他的昆古尼爾讓沒人敢和他遠距離戰鬥,而他的未來視,則讓他近身戰近乎無敵。
他的愛狼總給人一種多餘的感覺,戰鬥力似乎過於弱小,然而周銘卻絲毫不敢大意。
他知道還有一些謎題沒有揭曉,平星月為什麼要守在神殿的入口處,她為什麼不允許後來的咒術師來到此地與奧丁對決?
是她想把奧丁專門留給他嗎?
不,這不是答案。
他與星月姐是靠着絕對的信任,才將那個異想天開的計劃化作現實,走到這一步已經無需再多餘的測試,她守在神殿入口另有目的。
還有奧丁這傢伙,他知道星月姐,但他卻一直留在英靈殿,沒有前往神殿將已經變作屍體的星月姐殺死,原因是什麼?
不是去不了,就是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