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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淡白至極的細小火芒,星星點點,在眼前凝聚成文字,宛如黑白默片的字幕,卻在片刻間燃燒殆盡,只在視野的邊緣留下一行小小的數字:
00:15:00
嘶……我是誰?我在哪?
耳畔傳來微弱的爆鳴聲,橘黃色光線優雅地驅散了黑暗,滾燙而刺眼。火光呼嘯躍動,無形之手在輕輕奏響金色的琴弦。
少年緩緩睜開雙眼。車廂基座上,煤氣燈光似滲血的殘陽日暮,刺痛着他頭腦中的每一寸神經。
眼前形影重疊,天旋地轉。痛苦仿佛失控列車般他腦海里橫衝直撞,可他並不記得自己喝過酒。少年清醒片刻,雙手從額頭向下,反覆搓了搓臉頰。
00:14:23他忽然注意到,視野邊緣的數字在每分每秒地減少。
見鬼了,這行倒計時和之前的文字是什麼意思,「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時間……我究竟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思緒混沌喧囂,記憶仿佛一坨粘稠的液態漿糊,黏連在一起,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垂下頭,雙手抱在額頭上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近乎凝固的空氣在肺部緩緩蔓延的感覺,直到那不安的倒計時和煤氣燈幽靈耳語般的聲響模糊漸遠——
還是先從首要的問題開始吧,我到底是誰?
嗯……左手膝邊放着一支手杖,頭頂戴着的是款平頂鴨舌帽,煙灰色。
他又摸了摸上衣馬甲和褲子的口袋,一塊棉布手帕、銅紫色懷表、少許零碎鈔票,以及信息最多的一樣東西——一張折皺的工單。
小心翼翼地解開折皺的工單,他眯起眼,檢查上面的字跡:唐納德兄弟家用機械維修店,維護事項:家用蒸汽機,技術員:艾德加·懷科洛,客戶簽字:瑪麗·布恩。
除非我有變裝癖或者性別認知障礙,否則我肯定不叫瑪麗。那麼說來,艾德加·懷科洛很可能就是我。艾德……這個稱呼確實有點兒印象。
他再次搜索片刻,果然在座位下方找到了一個蛀痕斑斑的木製手提工具箱,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上面用刀凹刻着店鋪名——唐納德兄弟家用機械維修店,沒有徽標,應該是一座家族經營的小型維修鋪。既然我姓懷科洛,顯然股權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嘖,真遺憾。
懷表的紫銅外殼已磨損出淡棕色的鏽痕和光澤。打開懷表,時間剛好指在九點一刻,不知道是白天黑夜。
便宜貨,看樣子我肯定不是什麼有錢人。
左手的手杖則用銀色金屬鑄成,如錫般純白,手感卻似陳年銀器溫潤適手。鏤紋精簡有神,握柄處被雕刻成了一顆烏鴉頭骨,久經風霜。
一般來說手杖都由慣用手持握,放在左手邊,看來我還是個左撇子?左手握了握手杖,肌肉似乎依舊銘記着這根手杖的質感和重心。
隨手轉了一圈手杖,他將金屬鴉頭握柄抵在額頭上思考:
一名底層社會的維修技工為什麼會擁有如此精美的手杖?既然我敢在公共場合放在身旁,想必不會是非法所得……傳家寶?亦或是某人的遺物?
至於頭頂上煙灰色的平頂鴨舌帽,他伸手摘下來翻轉觀瞧:毛氈材質,底層住民的身份象徵之一,那些貴族老爺更喜歡戴圓頂禮帽或高帽。
那麼簡單推測一下,我……艾德加·懷科洛,左撇子,維修技工(顯然受過教育),家境一般——也許曾經還算富裕?有位已故的長輩留給我一柄價值不菲的手杖。他將帽子扣回頭上,重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第二個問題,這是哪裏?
眼前的場景莫名熟悉。火車?不對,沒有窗戶,恐怕是氣動地鐵。
和用於郵政傳輸的氣動網道一樣,地下鐵路用數百馬力的蒸汽機驅動着真空風機,像吸管一樣將隧道里的地鐵吹來吸去。
看來自己的常識倒還在正常運作。他望向周圍的乘客……如果其還能被稱之為「乘客」的話。
舉目望去,眼前的「乘客」竟是一道道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