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傍晚時分,一輪血紅的落日掠過朝鮮中部連綿不絕的山脊,如一頭中箭的烏鴉,急速向西邊海岸線墜去。讀書都 m.dushudu.com
太陽還沒完全下山,強勁的北風便開始肆虐平安道南部,荒原上草木蕭索,枯葉紛飛。
目力所及,見不到一個活物,連最貪吃的豺狼也早早鑽進溫暖洞穴,避開錐子般的西風。
第一兵團新兵營第三隊塘騎荊丹離,像一隻憤怒的龍蝦,弓腰伏在馬背上,頂着凜冽刺骨的西風,跋涉在蒼茫荒原上。
這匹馬剛吃過草料,在沼澤旁飲足了水,此刻精力充沛,邊走邊大口大口吐着白氣,不時蹦噠兩下撒歡。
相比之下,另一匹備用馬匹體力就弱很多,它背上搭着兩個褡褳,一個褡褳里裝着荊丹離五日的口糧,是些炒麵、飯糰和牛肉乾。
塘騎比不上戰兵,戰兵安營紮寨後,就會有專門的輔兵給他們生火造飯,除非遇見夜襲,戰兵基本沒有什麼危險。
而塘騎則深入敵後,類似於後世的空降兵,一旦出現在戰場,便會陷入百倍甚至千倍於己的敵軍包圍之中。
據說此地有朝鮮哨馬活動,所以,在野外生火造飯是不用想的。
運氣好的話,能抓住一兩隻鳥雀兔鼠充飢,運氣不好,就只啃食那些凍成鐵塊的飯糰了。
和李自成一樣,今天也是荊丹離加入特務營後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他需要將武定皇帝的詔令也就是分進合擊的作戰詳細要求,下發給西邊正在登陸的吳阿衡所部。
依偎着馬背的溫度,他感覺稍稍溫暖一些,踩在馬鐙上的雙腳快要僵硬時,一支響箭升入雲霄,荊丹離抬頭朝西邊望去,原野上升起一團絢爛的煙花。
「不好,老柴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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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不攻北,夏不伐南。
這是歷代名將總結的戰場經驗,夏季北方酷寒,對攻方來說,都算是天時,誠如死去多年的朝鮮軍統帥姜弘立所言,為將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劉招孫跟隨義父劉綎打仗多年,薩爾滸之後,他本人更是身經百戰,冬不攻北這樣淺顯的道理太上皇按說應該知道,然而他還是堅決要求出兵東征,偏偏要在冬天向朝鮮發動進攻。
至於其中原因,眾人實在琢磨不透。
或許,這就是武定皇帝超越眾人的原因吧。
傾斜的落日如紅色旋渦,不停吸引着地面的光線,光亮大片大片地消失,每個消失的瞬間總是伴隨着殺戮和攻擊。
在寧邊城通往豐川郡官道上,齊軍夜不收與朝鮮哨馬廝殺不斷。
朝鮮兵「勇於私鬥,怯於公戰」,單打獨鬥尚可,到了戰場上擺好陣型,堂堂陣戰,就不是敵人對手了。
臨近荒草的一斷廢棄驛道,地上倒伏着三具朝鮮兵屍體。
荊丹離和兩名塘騎馬兩翼包抄上去,老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在他旁邊,騎馬立着一副生面孔。
幾名新兵塘騎立即拔出腰刀,舉起短弩,對向那人。
「自,自己人,別殺他。」
老柴掙扎着站起,重重咳嗽了兩聲,吐出大口鮮血,等他轉過身去,他麾下三名塘騎(另外兩騎此時還沒趕到),望見老柴後背心插着兩根拇指粗細的大箭,箭簇破甲而入,半截留在了老柴身體裏。
「別殺,他····是瀋陽來的,剛才是他救了我,否則就被這三個賊害死了······」
老柴說了一半,眼神便開始渙散開來,兩名塘騎擦掉眼淚,立即翻身上馬,向東西兩邊警戒,荊丹離大哭不止。
立在馬背上的那人一身便服,外面套着件厚實的皮襖。皮襖上面沾着斑斑血跡,一些已經乾涸。
「兄弟,節哀順變,人總會死的,當兵的死在戰場上,不虧。」
荊丹離泣不成聲,「若不是老柴在前面走,現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我要急着去找武定皇帝,你們知道太上皇行蹤嗎?」
荊丹離沉浸在漫天的悲傷中,那人連續問了兩次,他才清醒過來。
「太上皇這會兒不在寧邊,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