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藍旗大營火光四起,炸營的包衣哭爹喊娘,像受驚的老鼠四處亂竄。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钀
女真主子們忙着穿戴鎧甲,一些剛睡醒的甲兵,呆呆坐在地上,茫然若失的望着周圍混亂世界。
齊孟提着口馬刀,操着生硬的女真語,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大聲嚷嚷「追擊尼堪細作」,與眾人合力殺死攔在路上的所有活物。
章東事先已經摸清了鑲藍旗大營佈局,此時撤退顯得有條不紊。
即便沒有章麻子哨探,齊孟對董鄂路的地形,也已爛熟於心。
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熟悉到無以復加,畢竟齊孟已經綵排過無數次。
小到白甲兵重箭飛來的角度,大到鑲藍旗追擊時擺出的陣型,他都諳熟於心,所以總能提前數秒覺察到即將發生的威脅。
簡單來說,就是穿越者預判了對手的預判,或者說他可以將時間靜止數秒。钀
這樣的開掛,在東部世界,當然是無敵的。
「章麻子,低頭!」
話剛落音,一支冷箭貼着章東頭頂兩寸飛過。
「老裴,當心左邊。」
齊孟猛地推開家丁,一柄飛斧貼着裴大虎左邊肋骨飛向黑夜。
家丁頭子驚出冷汗:「唉呀媽呀,千總爺莫不是黃大仙轉世!」
類似這樣的操作不勝枚舉,以至於跟隨齊孟夜襲的武夫們,都把千總看成是神明,接地氣點兒的說法是,「黃大仙轉世」。钀
齊孟鬆開韁繩,揮刀砍向一個攔在營門口的包衣兵,包衣兵腦袋高高飛起,不等落地,齊孟又大聲喝令道:
「不得亂言鬼神,有再說那啥黃大仙的,軍法處置!」
如果完全復刻劉招孫的故事,不出意外的話,又要出現一個大齊。所以一切怪力亂神都要扼殺在萌芽狀態。
三更過後,眾人衝出鑲藍旗大營,夜襲進行的很順利,畢竟有穿越者預判加持,一千人馬折損不到一百。
趁着建奴混亂,齊孟帶着剩下的九百人退往瀋陽方向,他們不顧疲憊,星夜前行。
董鄂路位於赫圖阿拉以西五十里,距離瀋陽約莫三百里路程,捨棄輜重糧草,急行軍三日便可返回。
齊孟知道劉綎鐵了心要造反,沒有任何規劃,這位穿越者也要造反。钀
以齊孟對這些後世鍵盤俠的了解,這群人只要進入東部世界,哪怕是穿越成了李菊英或魏忠賢,哪怕沒有卵蛋也要立即造反。畢竟造反失敗,大不了退出遊戲,好歹能過一把黃帝癮,至於死多少人,這些人是從不在意的。
齊孟必須儘快趕往瀋陽,與遼東經略楊鎬取得聯繫,最好能搭上這條線,這段時間的糧草物資便不用擔心了,也不至於淪落為流寇,至少可以順利退往山東。
零星又有一些明軍加入到他的麾下。
黎明時分,距離瀋陽還有三百里路程時,齊千總麾下兵馬不減反增,已經超過一千人。
監軍康應乾在沈煉「護衛」下來到身前。
「齊···齊千總,不知是本官老眼昏花還是怎得,總感覺與你似曾相似。」
似曾相似?那就對了。钀
齊孟進入東部世界已有三百多次,康應乾當然覺得熟悉。
「康監軍客氣了。末將一介武夫,哪能與監軍大人似曾相似。」
雖然知道康應乾這是在有意拉攏自己,壯大自己實力,不過齊孟還是表現得低調謙卑,表現出符合這個時代武人在文官面前的卑微態度。
「齊千總夜襲建奴,擊殺奴酋,挽大軍狂瀾於既倒,少年英雄,銳不可當,此戰之後,論功授勳,不在話下,以後必然簡在帝心,不知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齊孟恭恭敬敬向康應乾行禮。
「還請康監軍指點一二。」
康應乾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撫須笑道:「眼下遼東糜爛,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日可期,不過這遼東也非久居之地,前幾任巡撫,皆不得善終,此戰之後,楊經略怕也是凶多吉少。料想着建奴勢大,不日便將佔據遼東,登萊旅順之間,還須再設副將總兵,老夫在朝中也認識幾位閣臣·····」钀
康應乾點到即止,不再多說,齊孟早已心領神會,是走毛文龍的老路,也未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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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日,正午時分,齊孟與金虞姬第三百零一次在薩爾滸戰場相見。
朝鮮都元帥姜弘立勾結李永芳,此刻被關押在囚車中,他所領八千餘朝鮮兵也被明軍控制。
正當裴大虎張潮等人殺氣騰騰,準備再砍殺幾個朝鮮軍官出氣時,他們擁護的齊千總,卻在和朝鮮美姬隔着馬車調情。
「齊千總,你真殺了阿敏?」
「這還有假?幾千人都能作證。」钀
淡淡清香迎面撲來,不由心動神搖,齊孟伸去撩開馬車幕簾。
一把鋒利匕首搭在他手上。
「請先問話。」
「殺了,阿敏確實是死了。」齊孟熟練說起已經重複過三百次的話。
馬車幕簾打開,金虞姬容貌秀麗絕倫,身材婀娜,顧盼之間,非同尋常。
齊孟假裝好奇問道:「你為何要來遼東?」
「我要殺一個人。」钀
「殺誰?他嗎?」
齊孟揮刀指向姜弘立。
姜弘立強裝鎮定。
金虞姬咬牙切齒道:「後金汗,十年前,他殺了我父母。」
齊孟假裝詫異道:「殺誰?」
「努爾哈赤!」
「啊呀,你我仇家竟然一樣,我也要殺老奴·····」钀
「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金虞姬沒有放鬆警惕,目光炯炯。
「我的義父,遼東總兵官劉綎,在東征途中,突然率兵謀反了。現在,我要回瀋陽平叛,殺了他,再徐徐圖之,掃滅建奴。」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