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顛抬頭看見陳希象朝地上的他伸出了大手,要拉他起來,並說出了一句讓他臉色漲紅,羞怒不已的話。
「你們很不錯,做我徒弟吧!」
這句話,前半句薛顛已經聽過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師父李存義曾不止一次這麼說過。
連他同門師兄弟也都這麼說。
甚至於,他的一些與之交手的對象,也都不得不心悅誠服的承認他薛顛是個天才。
可是,好端端卻又加上了後面的那句。
做你徒弟?
「欺人太甚!」
薛顛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感覺受到了侮辱。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這道士打敗了他和尚師兄,令他們在山東大地這麼多武館師傅面前丟盡了形意門的臉面。
如今還要這麼折辱他!
就連現場武館的幾位化勁宗師,也都面色複雜的看着這道袍青年。
覺得陳希象有些過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
然而不知為何。
薛顛怒氣盯着陳希象的時候,居然從陳希象那俊秀含笑的臉龐上,看到了無比的真誠。
竟……好似真的誠心誠意要收他為徒?
「不……他就是想要羞辱我!」
薛顛內心顫怒不絕。
再者,只看陳希象的年齡,他也不可能拜一個比他還小的人為師。
陳希象仿佛看透了薛顛的心思,微笑道:「達者為師,我比你厲害,收你為徒,你覺得是我侮辱了你嗎?」
「再者,我和你師父李存義同輩,輩分上本就比你高,憑我的輩分,不配收你為徒嗎?」
這番話道出之後。
不僅薛顛一臉不可思議。
這些話好似一把尖刀,令薛顛某些固執的堅持,立即被瓦解。
胡若愚和鄧希良、劉一手幾個人也都瞪大了眼睛,旋即細細一品,好像陳希象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本來都是形意門的。
剛才尚雲祥還開口叫了陳希象師叔,這點來看,薛顛要是拜師陳希象,根本沒有一點問題。
形意門中有好多這樣的例子。
譬如尚雲祥就是先拜了李存義,然後又跟着郭雲深學了功夫,所以論老師的話,郭雲深也是他的老師。
尚雲祥在一旁揉着一拳被陳希象打的沒知覺的手臂,悶聲發問:
「您是真的想要收我們為徒?」
尚雲祥今年三十多歲,已經開始在形意門中教拳了,他教拳的時候經常喜歡跟徒弟們說「不要力取,要以智勝」,這本是話本里爛大街的話。
但是他卻是把這點練到了拳法當中,使得功夫突飛猛進。
原因就在於一點。
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多想。
練拳也需要多想。
就是因為他喜歡多想,所以尚雲祥才能成為以後青史留名的一代國術宗師,開創出自己的一派武學。
他此時也想到了一點。
這次來山東,自己和薛顛為的是師父李存義託付的重要任務,要「說服」山東的拳師去南下傳藝,所以必須要保證在即將開始的「山東武鄉會」上以絕對的強勢姿態,壓服山東的拳師們。
這樣才能令他們信服,並取得話語權。
不然的話,兩個功夫不高的毛頭小子,別人為什麼要相信你們,就憑一句話就願意去南下傳藝。
本來以他們兩個人的功夫已經足夠了。
薛顛雖是暗勁,但以他的天資和自創象形十二形,交手的話,就算是化勁高手,也能打敗。
再加上他來坐鎮,說動山東拳師沒半點問題。
誰料半途中走出這麼一個人。
在武鄉會還沒開始之前,就狠狠地挫敗了他和薛顛。
這讓他們還怎麼有威儀來主持今天的事。
但,更沒想到陳希象會在打敗他們之後,說出「做他徒弟」這種話。
這讓尚雲祥立馬想到了,如果自己兩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