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川早一雄的離開,屋子裏就剩下張柯和周媛了。女部長收起笑臉皺着眉雙手背後來回溜達,腳步緩慢而沉重,好像突然老了二十歲,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
「這些天通過監聽我們初步掌握了救贖者的軍事安排,還有他們與西南聯盟代表的秘密接頭時間……」面對突然的變化,張柯只扛了幾分鐘就忍不住了,率先開口說話。
「張柯,你一直以他的嫡傳弟子身份自居。確實,你足夠聰明,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做事和做人的竅門,可惜哪一樣都沒學全。」
「知道什麼叫邪門歪道不?就是想法總脫離常規出人意料。這種方式也不是不可以,但想與眾不同就得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和魄力。」
「在這方面你並沒學到他的真本事,或者說磨礪和見識還不夠,達不到洞察人心的程度,再刻意與眾不同就有點愚蠢了。」
見到張柯張嘴說話了,周媛馬上就停止了繞圈子踱步,搖着頭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從懷裏掏出一張折成了巴掌大小的紙片放到茶几上推了過來。
張柯對這番沒頭沒腦的評價並不在意,無論說的是對是錯都不用動心,仔細去琢磨了就等於上當,這是一種談話技巧,很多年前有個人就教過他這套心理戰的技巧。
「……這是武裝部的秘密電文!」但當他打開那張紙之後臉色立馬就不能淡定了,再看幾眼內容連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來。
這張紙正是自己發給參謀長潘文祥的電報譯文,按照規定是要入檔保存的,還是絕密檔,其它部門沒權利查看,更沒權利擅自截獲破譯。
周媛這是犯了大忌,只要把這張紙拿到理事會去,聯盟兩隻毒蜘蛛之一百分百得引咎辭職,連找人背黑鍋都不可能了。
「看,我就說你還不夠格吧,遇事不要忙着下結論,先把一切搞清楚想清楚再表態不遲。仔細看看右下角的簽名,告訴我有何感想!」周媛摘下近視鏡,拿起煙盒抽出根點上,用煙頭虛空點了點,示意接着往下看。
「……」張柯把紙完全打開,眼神立刻就定住了,然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了下去。那種不卑不亢的氣勢全沒了,久久不肯抬頭。
就在譯文最下面一行,用紅筆寫了行小字:轉外交部周媛部長,焦樵!
張柯想不通,雖然說焦樵和周媛並不是政敵,還有個做內務部長的媳婦和周媛是盟友。但在武裝部的工作問題上,這位部長還是比較護短的,從來沒縮過脖子。
可是這次為啥要把自己出賣了呢,連絕密電文都交了出去。在沒有預料、沒有跡象、沒有脈絡可循的情況下,他這顆腦袋再聰明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你那位洪爺爺當年沒教過你知人善用嗎?好吧,那我就替他給你補一課。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不能交換利益的,一個都沒有。所以呢,不要相信絕對的忠誠、感情、派系、諾言、信用。」
「焦部長並沒出賣你,他的能力不足以保護住所有人,當遇到更大的麻煩時,只能暫時捨棄某些堅持。當年你洪爺爺和林部長始終不讓他擔任重要職務,就是看到了這一點。」
「除了知人善用,你還得知人善交、知人善托,隨時隨地都要清楚結交的人、託付的人到底能承受多少壓力。而不是一股腦的把希望毫無尺度的寄托在別人身上,等到別人承受不住時,再去埋怨人家沒有為你抗下一切。」
見到張柯這副樣子,周媛還不得不為焦樵辯解一番。實際上這封電報譯文並不是焦樵自願交出來的,而是林娜以內務部秘密調查的名義暫時封存的。在牽扯到疆省行動泄密的問題上焦樵只能配合,也沒理由和妻子較勁兒。
可是到了她的嘴裏這些過程就全省略了,變成用來打擊心高氣傲年輕軍官的有利武器。當一個人覺得被組織拋棄時,人生觀和價值觀就會鬆動,心理防線最容易突破。
「我好像用不到焦部長幫忙掩飾什麼,這封電報是發給潘參謀長的,屬於正常工作流程。我是武裝部的借調人員,當然有權利向上級單獨匯報工作,沒必要參考任何人的想法。」
張柯確實不是一般人,面對周媛的壓力還有頂頭上司的溜肩膀,情緒並沒馬上失控,大腦也沒丟轉,更沒把周媛的話完全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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