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圈兩米多高的院牆拔地而起,裏面還用破苫布和腳手架搭起來小半個天棚。等黃牛把流民的工資結清,關上院門,洪濤又有活兒了,他居然指着天棚下的地面,帶頭掄起了洋鎬。
「鼠哥,這下面都是建築垃圾,挖地下室容易塌方。」黃牛大概猜到這位老大要幹啥了,挖洞藏東西唄。真是人如其名,老鼠會打洞,還是走到哪兒打到哪兒。
「別廢話,想要家具就趕緊挖!想去紅區淘金的也趕緊挖。誰不挖誰就不許去,也不許要家具!」洪濤根本不聽勸,洋鎬越輪越起勁兒。
「……拿工具,看什麼看啊,鼠哥說能挖肯定沒錯,一起上!」胡楊眨巴眨巴眼,也琢磨不透這位又在搞什麼鬼。但一聽說有辦法去紅區繼續淘金立馬也不問了,干吧!
「別,別都一窩蜂。三個人挖三個人回樓里休息。把土都堆到牆邊去,不要往天棚外面扔!」但洪濤又有話說,他把人分成了兩撥,還要藏在天棚下面幹活,一點不許越界。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佑羅旳神話讓他們再一次盲從了,沒再繼續討論該不該挖的問題, 而是有條不紊的幹了起來……
工程進展可以說一直都不太順利, 和黃牛說的一樣, 這裏的土層非常淺,差不多一尺以下就全是建築垃圾。大部分時候鐵鍬和洋鎬已經失去了作用, 只能用撬棍和手把各種尺寸的水泥塊摳出來。
「鼠哥,不太對勁兒啊,這下面好像有堵牆, 水泥標號挺高,鑿起來非常費勁。」這一挖就是大半天,當土坑的深度達到一米以下時黃牛就不淡定了。原本以為是塊比較大的水泥碎塊,可是用鋼釺鑿了幾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呵呵呵……那就對了!先不用管那堵牆, 從牆的南邊繼續挖!」洪濤真沒偷懶,他正在幾米外和一大塊水泥紅磚塊較勁兒呢,聽了黃牛的抱怨馬上湊過來看了看,一臉的喜笑顏開。
「咣咣咣……虎哥、虎哥,我是黑龍,您雇的馬車來啦……」不等黃牛再問,院門外傳來了喊聲,呂偉安回來了。
「馬車?我什麼時候雇馬車了!」胡楊正在樓門裏坐着喝茶休息,聽見有人叫自己,雖然起身了可腳步很慢, 一邊走一邊拍腦袋。
「我來、我來……」洪濤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拉開了大門栓。
「哎呦呦, 大哥,還認得我不?」門外停着輛馬車, 車上坐着兩個人。黑乎乎的胖子是呂偉安,面容消瘦的老者正是那天把他們從北站送過來的趕車大爺。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挺好的?」趕車大爺年歲大了,但眼神挺犀利, 只在洪濤臉上定了幾秒鐘就從記憶里找到了相符的畫面。
「要說這個事兒啊還得感謝您……來來來,把車趕進來,先坐下喝口熱茶。」
洪濤沖趕車大爺拱了拱手,伸手抓住馬韁, 不等馬頭閃避, 另一隻手就按上了它的鼻樑,輕輕撫摸了幾下。這匹灰不拉幾的雜毛老馬居然不等老頭的命令, 就跟着洪濤向院裏走去。
「你們這是找到活兒了?」趕車大爺倒也沒阻止, 跳下車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四下環顧。看着一群人正在挖坑, 好像明白了什麼。
「實不相瞞,我們把這裏買了。眼看要入冬了,想弄哥化糞池。請人太貴,兄弟幾個都有把子力氣,不是太精細的活兒就自己干吧。來,您上座。」
等笨豬趕過來,洪濤把馬韁交到他手裏,陪着趕車大爺走進了樓門,就坐在胡楊的躺椅上,隨手提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
「好傢夥,可不便宜吧!看來還是我走眼了,你們不是普通流民啊!」趕車大爺也沒客氣,接過茶水吹了吹,一口喝掉小半,再次看向洪濤的眼神多了份戒備。
「普通不普通的又能咋滴呢,還不是得整天忙忙碌碌的混口飯吃。當着明人不說暗話,那天要不是您的提點,我們兄弟說不定還就栽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舒服。」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您的水是給了,但我這裏真沒有泉,只有些俗物。您老千萬不要客氣,也別推脫。」
「收着呢,以後就算認識了,是不是朋友先處着看。不收,那就是從心裏看不起我們。也沒關係,打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