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一夜盡,雨收天晴。
蠻風起,捲起了東蒼城的落葉,落葉打了個卷,隨風直上,在東蒼城上空飄蕩、飛舞。
它飄過炊煙四起的居民區,在家避了兩日戰雨的東蒼城民眾紛紛準備着早食,重新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它飄過剛剛繁盛起來的街道,那些帶着北方特色的早食已經鋪開了整整一條街,那些早食沒有中京城的那麼精緻,卻重在量足、管飽、油水足夠,一口熱湯麵,喝的人渾身舒暢。
落葉正欲落下,又一陣風,將它卷高,掠過了城內的政事堂,數不清的青壯早已在政事堂的任務大廳穿梭巡弋,想要尋找今日自己可以接下的活計,累不累無所謂,只要報酬高就好。
落葉沒有停留,它順着政事堂飛向了城中風水極佳的地段,在那裏,一幢幢豪宅庭院正拔地而起,平日裏富貴逼人的豪門公子此時也脫去了絲綢錦衣,穿着一身短打,和招募的勞工一起熱火朝天地壘牆砸土,碎石搭瓦。
這可是未來的家園,怎麼可以沒有自己的血汗!
日後子孫指着一面牆說道:「此牆,吾祖親砌也!」何等之榮耀。
落葉再次打了個旋,有一次飛起,起起伏伏,最終落在了一幢建築的圍牆之上,那圍牆之內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又將它從圍牆的磚瓦上震了下來。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翕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此地是東蒼第一所武堂。上午學文,下午習武,是侯爺立下的規矩。而每日早課必讀《少年中國說》,則是首任武堂祭酒項脊軒編寫的武堂堂訓第一條。
落葉飄落在項脊軒的肩頭,項脊軒將落葉拿在手中,望着校場上的眾多孩童,感嘆道:「侯爺當真是奇才!一篇《少年中國說》,每每聽到這些孩子讀起,老夫都熱血沸騰,恨不能重回少年時!」
「是啊!」另一位百戰大儒點頭道,「鮮衣怒馬少年時,中原北望氣如山!聽聞文昌閣已將此文抄錄,刊發天下了。」
「嗯!」項脊軒點點頭,「是文相親自和侯爺談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大儒問道。
「可惜此文觀其脈絡,應非完整之文章,文脈突起,適合激勵少年,卻不適合經世。」
「若是侯爺完善此文,當是驚聖文章!」
說到這裏,項脊軒自己也突然笑了笑:「是老夫多想了,驚聖文章何等難得?半聖要甘願以自身聖道為憑,為其傳音天下。若是文章有錯漏,則半聖的聖道也會受到反噬。」
「哎……」那一位大儒也附和說道,「說起來,這篇《少年中國說》,還有武院贔屓背上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若是能完整成文,都有驚聖之資!」
「咱們侯爺偏偏不寫了!」
「這股子『文人之恥』的行事作風是源自骨血啊!」
項脊軒也是輕輕點頭,正要說一句什麼,突然面色一變,望向城主的方向,一道浩蕩的氣運在城主府上空積聚成雲,雲成七彩。
「錦繡華雲!」項脊軒吃驚道,「侯爺又寫什麼?居然召喚出了錦繡華雲!」
「走,去看看!」
……
此時的陳洛坐在書房之中,手提毛筆,微微顫抖。
昨夜寫完了最新一章《奠瀘水漢相搬師,伐中原武侯上表》之後,突然覺得少了什麼,仔細翻開,原來是小說中沒有《出師表》的原文。
這怎麼行!
小說沒有?沒關係,我記得!
陳洛提起筆,打算憑記憶書寫《出師表》!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陳洛萬萬沒有想到,只是寫了一個開頭,就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威壓落在了自己身上,每寫一個字都格外艱難。
就在陳洛打算暫時先放下之時,腦中突然出現一道明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