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約定,大頭進門之後立刻高聲呼喊,讓楊開前來取藥。
此前長生曾和楊開說過馬駒抱恙,會讓大頭前去抓藥,楊開不懂醫術,也不知道馬駒是不是真的生病,但他相信長生不會看錯,正在暗自緊張,聽得大頭呼喊立刻自馬廄里跑過來拿藥。
楊開沒有大頭那麼狡黠機靈,不善做戲撒謊,這也是長生不敢跟其說實話的原因,由於楊開也被蒙在鼓裏,故此表現出來的緊張和焦急無比真實。
楊開接了藥物在手卻不知如何餵藥,便跟着大頭和趙卓君母子一同來到大堂,此時長生正在「秉燭辦公,」眼見幾人來到,便合上公文,離座站起。
大頭指着趙卓君沖長生說道,「大人,這位是司天台的趙大人,其母突發急症,四處求醫,去過幾處藥鋪醫館,但那些庸醫全都束手無策,人命關天,我知道您醫術高明,就把他們帶來了。」
此時趙卓君已經將老太婆放了下來,大頭言罷,趙卓君先是無比感激的沖其拱手道謝,轉而沖長生躬身行禮,敘說病情,悲聲求救。
雖然老太婆並不胖,但是背負了這麼久,趙卓君還是累的滿頭是汗,加上急火攻心,眼含熱淚,語帶哭腔。
身為始作俑者,見趙卓君如此焦急,長生心中免不得有些愧疚,但轉念再想,此人愚孝蒙心,放任其母虐待妻子卻袖手旁觀,既不分辨對錯,亦不主持公道,當真可惡,讓他急上一急亦不為過。
聽得趙卓君講述求請,長生轉頭瞅了大頭一眼,無言之意很是明顯,責怪大頭不該節外生枝,給他攬事添亂。
見長生瞅大頭,趙卓君急忙伏身跪地,哀聲開口,「此事不怪付大人,是下官走投無路,央求付大人帶我前來。李大人,您乃一品大員,位極人臣,所行皆是大功大德之事,大仁大善之舉,還請您仗義出手,救家母一救。」
「你先別着急,起來說話。」長生伸手攙扶。
由於長生不曾答應救治,趙卓君便不曾起身,見長生攙他不起,一旁的大頭便出手拉拽,「你別這樣,我家大人讓你起來你就起來。」
大頭拉拽趙卓君之時,長生轉頭看向楊開,「你先把藥拿過去加水煎熬,稍後我就過去。」
楊開點頭之後出言問道,「加多少水?」
「一份藥九份水。」長生隨口說道。
楊開點頭應聲,轉身欲行。
「對了,」長生又道,「我下午配製的細粉先餵下一點。」
「好。」楊開邁步離開。
長
生不確定自己對細節拿捏到如此細緻的程度是不是多餘,但他不敢小看趙卓君,皇上既然派此人前去登州暗中調查他,就說明在皇上看來此人的心智是很夠用的,而且趙卓君和劉子夫能夠找到石縫裏的龍鱗,也說明他們二人很是細心,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不敢掉以輕心。
待楊開離開,長生開始蹲下身為趙母號脈,毒是他下的,他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兒,退一步說即便毒不是他下的,他也能找出病根兒予以救治。
長生號脈的時候眼角餘光發現趙卓君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長生並不確定趙卓君盯着他只是出於緊張關切,還是心中存疑在察言觀色,畢竟事情的發生過於巧合,而他恰好又精通醫術,誰都知道精通醫術的人同時也精通毒術。
號脈過後,長生又翻了翻趙母的眼皮,然後突然抬頭看向趙卓君,由於他抬頭抬的非常突然,趙卓君的眼神沒來得及調整改變,長生自其眼中看到了一絲狐疑,這說明趙卓君心中的確有些許懷疑。
「令母痼疾突發,傷肺咳血,你也看到了,令母已經開始彌留淨身,」長生起身嘆氣,「張大人,將老人背回去吧。」
聽得長生言語,趙卓君亡魂大冒,再度跪倒在地,哀聲懇求。
長生轉頭看向大頭,「命人套車送張大人回去,我去看看汗血馬駒。」
長生說完邁步欲行,見長生當真要走,趙卓君急忙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李大人,您出身道門,下官入仕之前亦是道門教眾,求您看在下官與您同仰三清祖師聖顏的面上,慈悲出手,救救家母。」
「哦,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