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東海之行生出這麼多波折是出乎長生意料的,他本以為東海汪洋浩瀚,荒無人煙,未曾想這裏竟然也有練氣之人,而且彼此之間也有恩怨爭鬥,中土的是是非非已經令他焦頭爛額,可不想再節外生枝,招惹麻煩。
不止己方眾人發現了外翻的旋渦,歃血盟眾人亦知道大事不妙,渡過天劫的紫氣高手都可以靈氣外放,生死關頭,落水的敵方眾人紛紛催發靈氣衝擊海面,以此借力回掠。
但以靈氣衝擊水面借力甚微,別說五里八里了,便是五丈八丈也掠不出去,眾人屢屢躍起,屢屢落水,手忙腳亂,狼狽非常。
擔心巨蟹出水會攻擊己方船隻,船老大便命船工合力划槳,與此同時揚帆借風,兩相合力,大船很快駛離了海島所在海域。
直待行出數百里,眾人這才徹底安心,船老大在請示過長生等人之後改道西北,離開陌生海域,駛回了先前走過的那條航線。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眾人先前一路狂奔,都不曾進食,而今終於脫離險境,船老大便命會做飯的船工起火做飯。
長生等人站在甲板上眺望夕陽,緩解激戰過後的緊張,享受眼下難得的寧靜。
見長生久久不語,大頭隱約猜到他在擔心歃血盟眾人事後會前往中土尋仇,有心出言寬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本想說歃血盟的眾人會餓死在島上,但那座島嶼面積不小,山火併未將島上的草木全部燒毀,而且島上還有淡水,歃血盟眾人被困在島上不至於餓死。
而他們只要不被餓死,就很可能會前往中土尋仇,哪怕不為報仇,也會因為垂涎九天仙露而前往中土,眾人此行無疑為日後埋下了後患。
思慮良久,大頭終於想到一種可能,「王爺,您是不是在擔心
那幫傢伙會追去中土?我覺得應該不會,您想哈,他們可都是紫氣高手,隨便一個去到中土都能橫着走,但他們卻從未在中土出現過,所以我猜他們可能受到了什麼限制,不能離海登陸。」
大頭原本只是為了寬長生的心,不曾想長生竟然點頭贊同,「的確有這種可能,我先前曾經在海上遇到過一群如狼似虎的婦人,靈氣修為也不低,如果可以隨便涉足中土,她們完全可以往中土抓人,沒必要在東海四處尋找。此外,我還將一個歃血盟賊人留在小島上的坐騎送回了中土,在離開東海之時那隻坐騎顯得很是慌張,很明顯之前從未涉足中土。」
實則不止大頭有這種擔憂,楊開等人也在為此事擔心,聽長生這般說,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紛紛點頭附和。
大頭隨即問道,「王爺,咱這趟出來雖然遇到一些小麻煩,整體還算挺順利的,您在想啥呢?」
大頭等人都是他的心腹,長生對他們也沒必要隱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哪怕歃血盟的賊人不能登陸中土,卻能將消息傳出去,這個九天仙露神異非常,一滴就能延壽一甲子,誰不想要?」
長生言罷,釋玄明出言接話,「說得對,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東西很容易給咱惹禍招災。」
「嘖。」大頭皺眉瞅他。
「你瞅我也沒用啊,我說的是實話,」釋玄明回瞅,「而且這東西人家也不是送給王爺的,萬一讓人家知道送錯了人,還得找咱要回去。」
大頭接口說道,「
王爺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這人應該是玉清宗的,練成了混元神功,隨身還帶着一個黃毛猴子,應該不難找,咱們回去之後儘快找到他,跟他說清楚不就得了。」
「咱現在應該在趕往日本的途中,哪怕靠岸之後咱們也不能到處亂跑,」釋玄明隨口反駁,「萬一被倭寇看到了,設法將八大家族叫回去,咱這一趟不是白忙了嗎?」
「怎麼叫?船隻在海上,倭寇便是放出信鳥也找不着。」大頭和釋玄明拌嘴已經成了習慣。
「人家就沒有靈氣信物?」釋玄明隨口反問。
「好了,想想怎麼安置這些船工。」長生打斷了二人的爭論。
短暫的沉吟之後,還是大頭先開口,「您之前不是說咱們自營州登岸嗎,咱們登岸之後讓船老大將船再開回海里,反正船上有的是吃的,等上個把月他們再將船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