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青衫男子接連攆走兩人,大頭心中越發好奇,「王爺,現在他們都寫完了,也不怕被他們聽見了,到底咋寫才是對的?」
「你們感覺呢?」長生不答反問。
「這兩個農人瞎猜一通,皇上肯定不會喝稀飯吃鹹菜呀。」大頭說道。
由於長生說的是『你們』,故此大頭言罷,釋玄明便接口說道,「農人雖然吃糠咽菜卻無需憂心朝政,皇上雖然錦衣玉食卻費心勞神,有得必有失,承利必受弊。」
「有道理。」大頭點頭贊同。
見長生歪頭看向自己,楊開出言說道,「朝菌不言晦朔,蟪蛄不談春秋。」
楊開言罷,長生緩緩點頭,楊開所說乃是莊子逍遙遊里的一句話,只不過原文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意思是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什麼是晝夜,蟪蛄實則就是一種很小的知了,知了活在夏天,故此知了也不知道春天和秋天是什麼,楊開對原文略加改動,意思變成了菌草不應該談論晝夜,知了不應該談論春秋,言下之意就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不可妄加猜測。
長生倒是聽懂了,但大頭沒懂,抻着脖子看向楊開,「啥意思?」
楊開沒有給與解釋,餘一也聽懂了楊開的話,既然已經有了正確答案,她也就沒必要繼續往下猜了,只剩下大頭滿心疑惑,一頭霧水。
己方眾人說話之時,台上的青衫男子正在端詳第三份試卷,其緊鎖的眉頭說明這份答卷也不令他滿意,果不其然,端詳過後青衫男子皺眉搖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讓你們意簡言賅,沒讓你們吟詩作賦賣弄風騒,下去!」 .??.
雖然多有失望,但青衫男子卻並未忘記饋贈丹藥,後者尷尬伸手,接了丹藥怏怏下台。
青衫男子移步來到另外一張几案近前,「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為君者當體恤民情,愛護百姓,同衣袍,共甘苦……你這寫的什麼呀?你既非皇上也
非御史,妄言為君之道,便不怕皇上治你個僭越之罪?」
「敢問仙長,在下愚見多有不妥?」後者誠惶誠恐。
「很是不妥,」青衫男子遞送丹藥,「力微休負重,言輕莫勸人,你一介草民,既不曾做過皇上,又不曾臨朝理政,有何資格妄議君王,指點朝政?」
眼見青衫男子接連攆走四人,大頭也顧不得疑惑納悶兒了,目不轉睛的盯着台上,龍顥天坐在正南偏東位置,再有兩人就輪到他了。
「言人人殊,莫衷一是。」青衫男子讀出了第五人的答捲兒。
言人人殊和莫衷一是是兩個成語,大致意思是不同的人對同一件事情有不同的看法,彼此之間存在很大的分歧。
青衫男子微皺的眉頭說明他對這份答卷也不滿意,不過沉吟過後並沒有將對方攆走,而是繼續移向下一位。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青衫男子眉頭大皺,「離題萬里,下去!」
眼見青衫男子挪到了龍顥天近前,己方眾人紛紛定睛凝望,暗暗擔憂,己方眾人自然不是擔心龍顥天答錯,而是擔心他答對。
「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青衫男子緩慢閱讀。
聽得青衫男子言語,長生驚訝的同時多有失望,他沒想到龍顥天竟然有此見識,這一輪肯定淘汰不掉他了。
大頭原本就是一頭霧水,此時又多了一頭,「這說的啥呀,嗚嗚嗚是啥意思?」
釋玄明說道,「這句話出自佛經大論,有諸多隱喻,不同的僧人對其有不同的見解…」
「你就說這句話是啥意思吧。」大頭打斷了釋玄明的話。
釋玄明想了想,出言說道,「打個比方,如果用桃子換桃子,那桃子就是桃子,如果用桃子換交情,那桃子就不再是桃子,簡單說來就是什麼事情都存在變數,不能因為自己看到什麼,想到什麼,就武斷的認為這件東西是什麼。」
「這不是跟楊開說的差不多嗎,這傢伙咋還會佛經呢?」大頭說到此處恍然大悟,「哎呀,差點兒忘了,這傢伙原來是個和尚。」
青衫男子沉吟過後果然沒有攆走龍顥天,隨即移步向西,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