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區很大,二人一直走了許久方才來到中軍大營,此時大廳的門是開着的,張善正在裏面與一眾將校議論軍事。
見張墨帶着長生來到,一眾武將急忙離座起身,半跪見禮,「參見王爺。」
「無需多禮。」長生沖眾人抬了抬手,轉而邁步上前,沖張善躬身拱手,「大哥。」
張善挑眉看了長生一眼,「你好大的架子呀,不請不來?」
見張善言語之中多有不滿,一眾將軍面面相覷,本想抽身避嫌,卻又礙於張善沒有下令,不便擅自離開。
「諸位將軍先下去….」
不等張墨說完,張善便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不用,心存中正,事無不可對人言。」
見張善不放行,一眾將校只能尷尬退後,站立於座位之前。
「昨日在朝堂之上,你為何贊同皇上遷都洛陽?」張善直涉正題。
「大哥,此事說來話長。」長生不願當眾議論皇上。
「他們隨我征戰沙場,九死一生,皆為熱血悍將,鐵骨忠臣,有權知道真相。」張善面色陰沉。
聽張善這般說,長生只能規整思緒,出言說道,「大哥,您也知道朝中的文臣一直對我們多有敵視,前不久他們聯名上奏,只道洛陽生出了龍氣,奏請皇上遷都洛陽。我也知道大敵當前,洛陽實非善地,而且眼下國庫空虛,也不宜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奈何事關龍氣帝位,我若是出言勸諫,便給了那些文臣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口實。」
「這就是你贊同皇上遷都的理由?」張善胸脯起伏,怒容滿面。
「大哥,事關皇位,您說我能怎麼做?」長生好生無奈,「我若是極力反對,皇上很難不多想,畢竟我們眼下手握重兵,若是真有不臣之心,朝廷當真無力應對。」
「你可知道你的這個決定將會害死
皇上?」張善面色陰沉,一字一句。
長生不明所以,愕然疑惑。
張善正色說道,「無知不可怕,盡知也不可怕,最怕的是一知半解,司天監的那些官員以管窺天,以蠡測海,只知洛陽有龍氣蘊生,卻不知這龍氣乃前朝死龍迴光返照,倘若當真遷都於此,不出三年,大唐必亡!」
聽得張善言語,長生瞬時驚出一身冷汗,他雖然授籙品級很高,對於道法卻一直少有研習,觀氣問卜等道門雜學更是少有涉獵。
「原來洛陽真有龍氣蘊生,」長生震驚非常,「此前我只當是那些文臣妖言惑眾,無中生有。」
「皇上不久之前來過洛陽,司天監一眾官員盡數隨行,」張善說道,「那時我便極力反對皇上遷都,並將反對的理由如實告知,奈何皇上疑心太重,並不盡信。此番你自西域回返,朝堂之上再度有人提及此事,而你立刻表示贊同,皇上知道你仍是道門中人,在他看來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今你與我意見相左,便是他原本已經有所動搖,此時也勢必打定主意遷都洛陽。」
長生心頭沉重,皺眉不語,此前他只想到張善一定會極力反對皇上遷都,卻沒想到張善反對皇上遷都的理由並不是洛陽乃是累卵之地,亦或是遷都會勞民傷財,而是這裏的龍氣並不長久,倘若自己在朝堂之上也能堅決反對皇上遷都,極有可能令皇上徹底打消遷都的念頭。奈何自己因為心存顧慮,不敢仗義執言,而是選擇了退讓迎合,結果搞的適得其反,弄巧成拙。
見氣氛沉重,張墨自一旁出言說道,「大哥,此事也怪不得長生,在御宴之前皇上就已經下旨加封長生為兵部和刑部尚書,由此可見皇上對司天監所觀龍氣深
信不疑,本來就有心讓長生取你而代之。此外,長生遠在西域時,皇上便派人前去下旨賜婚,此舉也說明皇上已經開始猜忌我們,有心離間我們與倪家,以免三方合力,推魚化龍。倘若長生執意反對遷都,便說明他也有不臣之心,如此這般甚好,我們張家已然替天行道,為國盡忠,及早抽身也能齊全忠義,保全名聲。」
「你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張善轉頭看向張墨,「你可曾想過平叛討逆任重道遠,逆天而行十死無生,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火坑,我跳出來,將他塞進去?」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