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不多,回他話也是能短則短,大部分時候都不超過五個字,多數還都是「嗯」這種簡單的語氣詞,對他猜測性質的疑問作出回應。
總之渾身上下都顯露大佬靠譜的牛波一氣息。
而且厲修思發現,一路上只要遇到什麼狀況,徐晨似乎一直都會下意識護着他。
有種理所當然庇佑弱者,二話不說把他放在需要保護的位置上的感覺。
怎麼說呢?厲修思反正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這種感覺還怪讓人上頭的。
厲修思看着徐晨的背影想着這些的時候,前方,那渾身青紫的嬰兒,也慢慢朝他們爬了過來。
徐晨抬手,指尖一挑,四周的黑暗便裹挾着陰影向那嬰兒涌去。
然後伸出漆黑的觸手,將嬰兒的四肢緊緊纏繞住,讓它再也前進不了半分。
嬰兒揮着小手掙扎了一下,但隨即,那些漆黑觸手,便拉着它往它身下的陰影中沉去。
好像本來無害的影子,突然就變成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海淵。
嬰兒半個身子都沉入陰影中時,它好像終於察覺到了危險,張嘴便哭嚎出聲,音量極大。
那哭聲尖利刺耳,震得厲修思都覺得靈魂恍惚了短短一瞬。
徐晨皺着眉,黑暗所化的觸手繼續向上纏繞,將嬰兒大張的嘴捂住。
它那仿佛能將人耳膜震碎的哭嚎聲,也因此停止。
不過就在此時,另外一聲更加攝人心魄的尖嘯響起。
緊接着,身穿紅嫁衣的女人,四肢扭曲的着地,從走廊的房樑上飛快爬來,弄出一陣相當駭人的劇烈動靜。
她去到軀體已然快要沉入陰影中,只剩個頭部還露在外面的嬰兒身旁,然後一爪就將纏繞着它的那些漆黑觸手斬斷。
接着再伸手一撈,把嬰兒緊緊抱在懷中。
最後嘶吼着,沖徐晨和厲修思露出猙獰扭曲的表情。
厲修思大為震驚:「這又是什麼?!」
徐晨看着新出現的嫁衣女鬼,遲疑了一下,道:「應該是母煞的靈體投射,一縷殘魄。」
厲修思不明白什么子煞母煞,不過光聽起來就很不好解釋的樣子,他也極有分寸感的沒有追問到底。
只是說道:「她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徐晨「嗯」了一聲,抬手操控着黑暗和陰影,一瞬將母子煞的魂體籠罩。
在厲修思看來,那女鬼和嬰兒,就像被定格在了一張背景漆黑的紙上,成為一幅怪誕的剪貼畫。
徐晨又在此時輕輕揮揮手,黑暗和陰影迅速退去,眼看着就要帶着女鬼和嬰兒一同消失。
「請等等!」
隨着這道陌生聲音一同出現的,是另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人。
厲修思看看她,又看看被困在黑暗中的女鬼,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因為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徐晨也看向這個新出現的紅嫁衣女人,或者說女鬼,沒吭聲,靜待着她的下文。
不過他也控制着黑暗,陰影沒有繼續帶着母子煞的魂體消失。
紅嫁衣女鬼懇切地對徐晨說:「請您先暫時放過那個孩子,她還有救,她可以擺脫現在這個樣子!」
徐晨沉默片刻,後說:「我知道。」
然後指尖一動,母子煞的魂體瞬間同黑暗一起消失。
「我只是想將她們送得遠一些。」
紅嫁衣女鬼一怔,隨即露出釋然的笑容:「謝謝您,謝謝您!」
徐晨等着她話音落下的時候,繼而開口:「你就是新娘真正的鬼魂。但你應該在鬼域外面。」
紅嫁衣女鬼,也就是新娘,她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對,沒錯。」
她看了看四周,露出悵然的表情。
「不過隨着他們自救的執念一一覺醒,也牽動着我的這部分執念,引我來此。
「看見他們在鬼域的幻境中自救成功,雖然已經太晚,但我的這部分執念還是消散些許。」
新娘又看向徐晨,語速陡然加快。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母子煞馬上就要徹底成型了。
「我出現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在一切變得無法挽回之前,阻止母子煞成型的關鍵,就在子煞身上!
「這是我唯一能在此刻,通過鬼域從他的記憶中窺探到的答案。但具體應當如何我也不得知。」
新娘苦笑着。
「我的時間不多了,能提醒你們的就只有這些,希望你們能成功阻止他,讓我的孩子重新去投胎。
「最後」
她深深吸了口氣。
「在現實里,除了母子煞以外,你們還要小心」
新娘的話並未說完,她微微散發着純白瑩光的魂體,便驟然閃爍消失了。
好像是被鬼域排斥了出去。
厲修思還有些搞不清狀況時,徐晨便轉身看向他,有些嚴肅地吩咐道:「你傳音符把消息說給傅景霆,然後儘快回最近的安全區。」
他愣神之際,徐晨便一瞬消失在他眼前,化作殘影融入黑暗中,不知去向。
厲修思不敢怠慢,邊往安全區走邊用傳音符將剛才得來的消息傳遞出去。
不過去往安全區的路上,他忍不住想。
方才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明,那個叫做「母子煞」的東西非常棘手。
如果現在他們是在一場「寰宇:三千世界」的遊戲副本里的話,那麼那個母子煞,多半也就是最終BOSS一類的東西。
可又聽剛才新娘鬼魂所說的話
難道除了母子煞,還有更大的麻煩?
那徐晨現在是去做什麼了呢?
莫非是去尋找新娘鬼魂那沒說完的話的線索了?
厲修思不住地思索着。
然後,在剛看到安全區那令人安心的燭光時。
天上,突然降下無數金光,將鬼域的黑夜通通刺破。
緊接着,他只覺眼前一花,鬼域中的景象全都破碎消失。
再回神時,就已經重新出現在現實的古宅之中。
但厲修思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是一處他從未見過的石質通道。
這是哪兒?
他下意識將精神力放出去,想要探查周圍的情況。
隨即,敏銳的感官便捕捉到有人的說話聲。
聲音聽起來還很熟悉。
好像是顧影后和他那便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