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幾名衙役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裴遠輕嘆道:「可惜我又得多跑一趟了!」
這嘆息聲中,裴遠身形輕飄飄浮起,指掌一探,抓拿住了頂上「紅山縣署」的四字匾額,勁氣催發之下,如怒浪升騰,如山洪爆發,如狂風過境,屋檐轟鳴震顫,磚瓦石塊崩碎,砂礫塵土飛揚之中,那方巨大牌匾已被裴遠一手硬拽了下來。
那些衙役被震駭得目瞪口呆,傻傻站着,直到濺射的碎片打在臉上,方才有人醒過神來,大聲咆哮起來:「混賬東西,你做什麼?」
迎接他們的是一道狂襲而來的颶風。
裴遠揮動着上百斤重的匾額,隨手一扇,便是狂風漫捲,飛沙走石,首當其衝的幾名衙役如同滾地葫蘆般倒飛出去,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響。
隨即拎着匾額,裴遠大踏步朝着衙署內部走去。
外間的震響自然也驚動了裏面的人,不少吏員官差都跑出來查看,瞧見身材健壯,氣息剽悍的光頭大漢『殺氣騰騰』的迎面而來,都是紛紛變了顏色,厲聲呵斥。
裴遠不管不顧,根本沒有回話的意思,以匾額為兵,遇到擋路的人,掄起匾額就直接砸了過去。
他打開『勁』的中心尾閭關之後,整合全身勁道,此時雙臂之力少說也在千斤之上,揮動着上百斤的匾額,當真是擦着就傷,挨着就死,哭嚎哀鳴之中,很快就趟出一條血路。
不過,匾額也隨之四分五裂。
裴遠一伸手捏住了一名捕快的後頸,將這人捏得雙眼翻白,昏死過去,隨手奪下他手中長刀,邁開大步,繼續朝着衙門後院深入。
衙署後方一座雅致閣樓內,燈火明亮,屋內溫暖如春。
酒桌上熱氣氤氳,燙着一壺好酒,桌上擺滿了大廚精心烹飪的珍饈美味,山上跑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應有盡有。
紅山縣縣丞,縣尉坐於上首,主簿,典史忝陪末座,四周是幾個殷勤服侍的下人,還有兩名衣衫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彈着琵琶,唱着小曲兒。
縣丞美美的酌了一口酒,眯起眼睛,捋着山羊鬍須隨着曲調晃動身體,嘴裏更不時哼哼上兩句,老臉酡紅,似乎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嗯?!」
突然之間,外面傳來的巨大動靜讓縣丞身子一抖,捋斷了幾根鬍鬚,他不悅的皺起眉,說道:「外面發生了何事?怎麼那麼吵鬧,成何體統?」
身材肥胖的主簿憨笑一聲,應道:「可能是張捕頭已經把人抓回來了!」
他稍微一轉頭,抬起肥膩的手指,指了一個僕人道:「你出去瞧瞧看。」
這僕人恭聲領命,剛把門暖閣的門打開,就瞧見一名衙役臉色驚恐無比,大吼大叫的疾沖入後院,仿佛在他後面有惡鬼追殺一般。
僕人正欲呵斥,那奔逃的衙役身體猛然頓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顱頂正中卻有一條血線緩緩散開,血珠滾落。
撲哧!
一道細不可聞的撕裂聲傳出,這衙役自上而下,整整齊齊中分成了兩截,左右撲倒!
「嚇到你了嗎?真對不起!」
在那衙役原本站立的後方,突兀的現出了個光頭大漢,正對他齜着一口白牙,露出一臉爽朗的笑容。
僕人張大了嘴巴,呆愣愣的看着這血腥的一幕,雙目一翻,軟綿綿癱倒了下去。
「還算聰明!」裴遠瞥了一眼,提着淌血的刀,神態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走入暖閣之中。
暖閣大門敞開,裏面的人當然也能瞧見外面,見得這樣一位凶人,一個個都是驚駭色變。
那胖主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幅度太大,還靠倒了椅子,他卻是猛地一拍巴掌,嘶聲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敢闖入縣署殺人,死罪!死罪!你這是誅九族的罪孽!」
他臉龐肥肉抽搐着,誰都瞧得出其中的色厲內荏。
「聒噪!」
裴遠手腕一動,刀光一閃,「哧」的一聲,疾電般沒入胖主簿胸膛內。
胖主簿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閣內那些僕人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