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數條長廊後,裴遠隱在樹蔭陰影里,瞧向前方不遠一座略顯陰森的大殿,殿外有着四名披堅執銳的甲士鎮守,個個神情冷肅,仿佛冷硬的石頭。
殿上有着一張大匾,上書刑堂二字。
裴遠意念感應之中,殿內有着十幾道氣息,其中兩人氣息沉凝,隱然與周天之象交匯。
「兩位合象?」
「難道碧雲宗兩大長老都在刑堂?」
裴遠一點眉心,龐大的神意彌散而出,宛如潮汐般掃向刑堂大殿。
位於殿外的四名甲士首當其衝,眼眸泛白,僵直不動,失去了意識,裴遠身形飛騰,驀然掠向了大殿。
此刻殿內十幾人『撲通撲通』倒地,僅有兩名鬚髮斑白的老者駭然色變,未來得及張口驚呼,便瞧見了躍身而入的裴遠。
裴遠一眼鎖定二人,正是季靈記憶里刑堂,傳功兩大長老的形象,知曉沒有找錯人,身形懸浮而入,足下一震虛空,宛似腳踩厲電,一道道銀白色電弧掀起漣漪。
裴遠雙掌飛舞,以上擊下,掌風之中展現虛空瑰麗之景,層層疊疊掌力好似長江怒浪,壓迫向了兩大長老。
太虛天勁!
兩大長老張口欲言,卻被掌力壓迫,一口氣憋在了喉嚨里,臉色發青,同時神色驟變,這突然向他們出手的人讓兩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在兩大長老眼中,裴遠雙掌有着翻天倒海的力量,神威如獄。
實則他掌勢揮動,僅僅只是籠罩丈許之內,將兩位長老涵蓋其中,四面宮牆,殿內一應佈置都是紋絲不動。
兩大長老周身筋骨齊鳴,八道勁氣爆發,一人牽引風之象,腳下氣旋如龍捲,一人引動水火之象,攜手抵擋裴遠的攻勢。
下一霎。
一人一掌,無聲無息擊破意象,印在了兩位長老胸膛,兩位長老好似被針尖扎了的皮球,一身氣息潰散,飛速跌落。
裴遠雙掌像是黏在兩人身上般,將氣勁一重重擊入其中,眨眼間,二人便是臉如金紙,眼神恐懼,隨之被裴遠震碎了臟腑,一命嗚呼而去。
呼!裴遠這時候才緩緩落地,瞧着兩人屍身,臉色平靜。
這兩個長老一個一象,一個二象,在他手下卻沒多少抵抗力,固然有着他突襲的原因,更多還是他實力超出兩人不少。
這還是他沒有動用相思刀。
至於一上來就出辣手,裴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黑山礦區那些麻木的礦奴,礦洞內累累屍骸,難道罪過全歸結於鑄鐵堡?
顯然拿了九成九份額的三派,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善男信女。
萬劫門被滅,席立人淪落為礦奴,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罪有應得。
擊殺了兩大長老,裴遠喚醒殿內一名弟子,探問出訾光遠所在,又迅速趕了過去。
碧雲宗掌門大殿,名為雲霄殿,訾光遠此刻正在會見客人。
訾光遠年過七十,形貌卻如三十歲人,身穿一襲白袍,一派清癯儒雅,他望向對面安坐的一人,悠閒的端起茶碗,品了一口,眯着眼睛道:「常兄遠來是客,訾某也沒什麼好招待的,請用茶!」
「少來這一套!」被訾光遠喚作『常兄』之人冷哼一聲,其人體魄精壯,相貌粗豪,雙目卻是鋒利如刃,乃是陽山派之主常宏勝。
「常某人跟你訾光遠打了幾十年交道,你是什麼人,常某一清二楚,收起你這假惺惺的一套,我這次來,是要一個交待。」
常宏勝臉色陰沉道。
「什麼交待?」訾光遠不急不慢的吹着茶水,笑道:「常兄說的話,我聽得不是很懂。」
「好!那我就說清楚一點。」常宏勝一巴掌按在身前桌子上,厚重如鐵的大桌被勁氣蔓延,簌簌化為粉塵。
訾光遠神情自若,含笑瞧着常宏勝,似是看着一個焦躁的孩童。
「滅萬劫門,我陽山派出力一點不少,該我們得的那一份呢?」
常宏勝目露凶光,咄咄逼人道。
「半年前我碧雲宗,常兄的陽山派,還有謝兄的斜月山莊,三派聯手共誅萬劫門,事後不是已經將萬劫門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