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鄧,想什麼呢?」趙林坐在他身邊問道。
「等我同學的回信。」鄧明揉着太陽穴說道,「林哥,你說吳老師的話靠譜麼。」
「我也覺得有些太夢幻。」趙林說道,「斯蒂芬?托普特校長來咱們這兒做手術?我相信吳老師,可是一想起來總是覺得不太可能。」
「是啊,劍橋醫學院,去年的世界排名是第三,上面只有哈佛醫學院、牛津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實力也是世界前十,什麼手術拿不下來,還要長途奔波,跑到咱們這種偏僻的地兒呢。」
這個疑問,是兩人共同的疑問。
尤其是斯蒂芬?托普特校長是一名病人,長途奔波,這麼做真的好麼?
凡事反常必為妖,尤其是冷靜下來之後仔細回想,愈發覺得不可能。
趙林嘆了口氣,道,「醫學我不懂,我就見過吳老師一次。不過他的水平的確是高,薛院長看了1周都看不懂,吳老師進來直接把我兒子胳膊抬起來,毫不猶豫的說是銅中毒。」
「趙哥,可那是劍橋。」鄧明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指甲床蒼白,如此用力,感受着太陽穴附近的腦膜中動脈的跳動。
「唉。」趙林也覺得不可能。
但當時在酒桌上沒辦法說,本來這些都是意外,這場酒宴是為了表達自己對吳老師的感謝。
總不能當面指着吳老師的鼻子說——你吹牛逼!
在車裏坐了足足有二十分鐘,鄧明依舊沒有接到回復。
「算了,不等了。」鄧明道,「趙哥,先送你回家。」
「好吧。」趙林道,「吳老師那面你就先答應着,反正這事兒也脫不了幾天,別撕破臉就行。可能吳老師就是願意胡說八道的性子,你說這人吶……」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沉默下去。
省城的夜晚車流熙攘,車開的並不快,司機很穩,似乎知道鄧區長心裏有無數的事情,儘量穩着開,以免打擾了領導的思緒。
來到小區門口,趙林讓司機停下,打開車門下車。
「趙哥,那我不上去了。」鄧明下車,和趙林說道。
「你忙你的。」趙林知道鄧明心裏有事,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干,我爸對你寄予的希望很大。」
「唉,現在東北要拉來點投資是真難。」鄧明嘆了口氣,心思不知道飄去哪裏。
「我回去了,你也抓緊回家,早點休息。」
「嗯……」
手機在鄧明的手裏發出強烈的震動,嚇了鄧明一跳。心思遠在天邊,被硬生生的直接拉了回來。
他拿起手機,看見一個熟悉的英國電話打進來,連忙接通。
「鄧明,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在忙。」電話那面的人有些疲憊的說道,「郵件剛看到,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確要去你們那做手術。」
聽到這個確認消息,鄧明和趙林都怔了一下。
「吳醫生也是,沒選他主刀,他說什麼都不來。」那人怨氣很重的說道,「你們那的醫療條件怎麼可能有劍橋好!再說,校長身體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非要折騰去國內。你說,這麼做好麼。」
鄧明和趙林大汗。
醫療條件……要是按照吳老師說的,去那棟新的大樓做手術,別說什麼條件,簡直算是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
是不是太草率了?鄧明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蹦起來。咚咚咚,仿佛每一跳都撞到嗓子眼。
「梅奧診所的心外科醫生史蒂芬·戴德利,那可是全世界心外科最強的手術醫生。吳醫生就是不服氣,你說氣人不氣人。院長也是,不去就是了,還非要長途奔波去你那面。」電話里那人嘮叨着,滿滿的怨念。
「你知道為什麼麼?」鄧明問道。
「說是校長有嚴重的過敏,你也知道,每次飄花粉的時候他都要去蘇格蘭鄉下度假,從來不在倫敦。」那人說道,「他哥哥前幾年要做心臟支架,結果不知道什麼藥沒用對,死在手術台上了。所以校長很謹慎,就……」
「和吳老師有什麼關係?」鄧明疑惑的問道。
嚴重的過敏,怕手術中出現意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