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吳冕一邊幫着把平車送進電梯,一邊和袁偉說道,「您是海上做生意的?」
袁偉愣了一下,吳冕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雖然說自己做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但陶若沒和他說點什麼?但是轉念後想到在當門房的沙礫,袁偉心中恍然。
人家吳醫生根本不用在意自己是做什麼的,不管有錢沒錢、不管地位高低,在吳醫生眼睛裏都是一樣的——人。
只要是人,總有生病的那一天。
當整個世界都對自己獰笑,死神拿着鐮刀站在自己身後的時候,吳醫生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把人留下,再在這紅塵里活幾年,還有比這更讓人心動的事情麼?
經歷過生死,身家幾輩子都花不完,已經準備洗手上岸,搖身一變成為一名成功人士的袁偉考慮最多的是自己能不能多享受幾年。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人間艱難唯一死,老話說的有道理。
看着阿嫲,袁偉其實內心深處是有懼怕的。阿嫲還有自己照顧,可是自己一旦老了,老無所依,樹倒猢猻散……
吳冕存在的意義在袁偉心中無比重大,金錢和地位已經無法衡量這種重要性。
「見笑了,吳醫生。」袁偉話是這麼說,但臉上沒有絲毫羞愧的神情。
「厲害。」吳冕也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畏懼的表情,而是很平淡的笑了笑,「剛剛部裏面有朋友找我,想聯繫您辦點事。」
「客氣,只要我能辦的肯定不推脫。」
吳冕也沒多說,畢竟現在的情況還不清楚。
身為一名醫生,能刷臉幫着解決個事情也就夠了,醫療之外的事情吳冕並不想多參與。
把孩子送進icu,吳冕用英文和中文交代了兩遍需要注意的事項。
劍協醫院正經的醫護人員還並不多,和大型三甲醫院沒法比。單只就icu來講,構成卻複雜的要命。
有來自劍橋的icu班底,還有來自醫大二院的icu主任張子默以及他帶來的兩名小醫生。
小患者剛做完手術,腦深部的電刺激不能給太大,要一點點適應。每一個細節,從電流給多大到怎麼護理,吳冕說的十分詳細,不敢稍有疏忽。
畢竟類似的患者,不管是劍橋大學附屬醫院還是醫大二院都很少見,甚至沒見過。
對他們來講,這屬於「陌生」的疾病、「陌生」的患者。
足足用了1個小時的時間,吳冕才把所有應該注意的事情說完。張子默抱着一個記事本,很認真的把各種注意的點都寫下來。等吳冕講完,他又追着吳冕詢問了幾個不夠清晰的點。
臨走的時候,吳冕又給孩子做了一次查體。
他的眼睛已經能微微睜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世界。只是還沒有多大力量,吳冕用一邊紗布蓋住他的眼睛,讓孩子好好休息。
「丫頭,這幾天你幫看着點。」吳冕還是不放心。
「嗯,放心吧哥哥,我沒準備從icu走。」楚知希笑道,「有我在,你忙你的。」
離開監護室,吳冕拿出手機,電話打[悠悠讀書 ]給林道士。
「老林。」
「小師叔,怎麼了?」林道士那面似乎很忙,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似乎在辦廟會之類的活動。
「還記得那個植物人的孩子麼?」
「……」林道士微微一怔,隨即疑惑的說道,「小師叔,你別告訴我你把他給治好了!」
「嗯,差不多吧,再有1個月估計能去你那面。」
「我去!」林道士高喊一聲,滿滿的驚訝,仿佛口水都從電話里噴了出來。
「就是告訴你一聲,你忙着,我還有別的事情。」
「小師叔,我能去看一眼麼?」
「等孩子轉出icu的。」吳冕笑着掛斷電話。
最近很忙,有日子沒去老鴰山,有些想念。等忙過這陣,和丫頭去度假。
走出icu,吳冕看到袁偉背着手,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看着遠方群山起伏。他身邊站着幾個人,謙卑的弓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