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貴姓高名。」
「吳冕。」
「請問四叔是您什麼人?」尤光明有些緊張的問道。他話里是問吳冕,但眼睛從吳冕身上飄過,看向林道士。
吳冕的臉一下子沉下來。
雖然尤光明似乎並不計較剛剛吳冕的「無禮」,一直在意所謂四叔是誰。可是是幾次追問,磨去了吳冕幾乎所有的耐心。
「尤先生,我先給患者看病,四叔的事情稍後再說。」吳冕看了一眼尤光明,壓住心頭煩躁,微微一笑,說道。
尤光明看了一眼吳冕,又看了一眼捧着劍匣的韋大寶,招手道,「劍來。」
韋大寶抱着劍匣,早已經沒了剛上飛機時候擺出來的那股子「仙氣」,捧劍這活是真累。聽尤光明喊了一聲劍來,韋大寶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孫子臉真大。
如果是幾個月前,韋大寶早都跪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但跟着吳冕出門兩次,尤其是這次乘坐黃金波音來香江,他的心態也有很大的變化。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便是這般道理。韋大寶瞥了尤光明一眼,眼中滿是鄙夷。
吳冕倒不在意尤光明說什麼做什麼,可鄭清木一言不發,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微微皺眉,吳冕隨即笑道,「尤先生,您是聽誰說起四叔的?又是怎麼知道這柄劍的?」
「四叔梅花易數已通鬼神,凡大事,請四叔來掌一眼,這是規矩。」尤光明隨口敷衍吳冕,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韋大寶捧的劍匣,說道,「你過來呀。」
林道士隱約能猜到自家老爺子是眼前香江大地師嘴裏所謂的四叔,看樣子小師叔知道,但老爺子從來沒和自己說起過這些事。
一想到每次回家,老爺子都懶洋洋的躺在一個位置,似乎連翻身都懶得翻。這等隱秘事情還不和自己說卻和小師叔說,林道士心裏就不是滋味。
等完事,一定問問小師叔究竟。
「尤先生,既然您這麼好奇,鄭家也相信您……」吳冕招了招手。
韋大寶搖着尾巴、捧着劍匣跑到吳冕身邊。
「您知道這柄劍?」
「聽家父說起過。」尤光明慎重的說道,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吳冕一隻手輕巧拿過古舊劍匣,劍匣上刻着的大篆沉穩厚重,宛如高山大川一般。
是它,一定是它!
尤光明心頭一片火熱,見吳冕年輕、韋大寶一臉懵懂、林道士站在一邊臉色陰晴不定,他心頭忽然一動,問道,「易劍與吾,保汝等榮華富貴,如何?」
他說話有口音,激動之下說的又快,再加上特意用文白相間的話說以彰顯氣度,除了吳冕沒人聽懂。
林道士捻須問道,「小師叔,他說啥呢?」
「尤先生問,要是把劍賣給他,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吳冕笑着說道。
「切。」林道士看着尤光明鋥亮的禿頂,斥道。
「尤先生,既然您精通河洛八卦,為何不起卦看看呢?」吳冕笑着問道,「看一眼這柄劍到底會不會和您走。」
尤光明肅然。
吳冕說的很簡單,但是尤光明知道,這是挑戰,這是下戰書!
地師之間有時候會有較量,看看誰的手段高明、看看誰的術法更強。但像眼前這種情況,自己動了貪念,對方邀請自己起卦……
尤光明看了一眼吳冕,目光轉過去,落在林道士身上。
「道兄。」
「有事別和我說,我小師叔在。」林道士推的一乾二淨。
尤光明怔了一下。
林道士賣相極好,仙風道骨,頗有已然得道的架勢。但是他卻稱呼剛剛說話的年輕人為小師叔……
對了,之前好像也叫過,尤光明回憶起來。剛剛看見古舊劍匣,想起有關於四叔的傳說,心神激盪,忘了這個茬。
「你不試試,我問病史了。」吳冕說道,「要是不需要我看患者,我們回去休息。」
病史……古劍……四叔……尤光明無語,看着吳冕。
幾息之後,尤光明沉聲說道,「稍候,老朽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