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莊園

    「先不着急。」吳冕道,「老爺子,咱爺倆進去聊?外面有點冷,眼見着就下雪了。」

    「你這麼年輕,身子骨就不行了?也是,你們也沒挨過凍。」范仲之道,他想要站起來,韋大寶卻貓着腰上來,笑着說道,「我推您進去。」更新最快 電腦端::/

    「我能自己走。」范仲之倔強的說道。

    「這不是還沒恢復好麼,得有上級醫生得醫囑。」韋大寶儘量不去看吳冕,和范仲之說道。

    吳冕哈哈一笑,道,「您老不覺得冷?」

    「這才哪到哪,二十年前咱東北就很少見大雪封門,現在的冬天不冷。」

    「那您怎麼還穿這麼多。」

    范仲之瞥了一眼吳冕,沒說話。

    吳冕嘿嘿一笑,卻也不在意。

    自從范仲之安裝了腦起搏器後阿爾茨海默病漸漸好起來,吳冕問了幾次,但范仲之都對從前的事情閉口不答。

    「那要是您不覺得冷,咱爺倆就在這兒聊會。」

    「咱倆之間有什麼來着?你這小子不用每天費盡心思的陪我說話,我不寂寞。」

    「代溝?」

    「哦,我不記得這個詞,可能是吧。」范仲之把身體縮在軍大衣里,整個人鼓囊囊的。雙手抄袖,眼睛看着初冬湛藍湛藍的天,心裏不知想着什麼。

    「我這不是要從很多小細節來判斷您恢復的情況麼。」吳冕笑着拉過來一把椅子,隨後和韋大寶說道,「老人家可以走,讓范東凱看着就行,別摔了。」

    「好。」韋大寶接到上級醫生的指令。

    「小子,你要是覺得冷,咱就進去。」

    「我還行。」吳冕笑道,「小時候大雪封門,我媽就把我從窗戶塞出去,拿着鐵鍬一點點把門前的大雪給弄開。那時候我也不覺得冷,現在……嘿。」


    「不說這個。」吳冕見范仲之沒接話,他馬上換話題,問道,「最近您的記憶有沒有變化?」

    「有。」范仲之說道,「從前的事情越來越清晰,很多我都忘了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都能記起來。」

    「那我怎麼看您有點不高興呢。」

    「沒有,就是記起來我那些老戰友,不知道他們好不好。郭導,小子,是叫這個名吧。」

    「是,郭儒明郭導,二十年前拍過一個連續劇,您肯定看過。」吳冕回答道。

    「郭導什麼時候帶我去接他們回來?」

    「不是您去接,而是咱去機場,接他們下飛機。」吳冕道,「上一次剛完事,下一次要明年春夏的時候。具體時間,還要和那面協商。」

    范仲之沒有吳冕想像中的悲戚情緒,老人家表情平淡,只是看着湛藍的天,就像是昨晚吳冕躺在老鴰山後山竹椅上看着漫天星斗一樣。

    「老爺子,跟我講講唄。」吳冕笑呵呵的說道,「都能記起來什么小事。」

    「你咋這好信兒。」范仲之鄙夷道。

    「這是治療的需要,我要知道您恢復情況。」吳冕笑道。

    范仲之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吳冕,隨後說道,「我想起來編草鞋的手藝了。」

    「……」吳冕無語。

    「多少年沒編過嘍。」范仲之感慨道,「本來那是手藝,忘不了,但後來有一天我閒着沒事,拿曬乾的秋草想編雙鞋哄我重孫子高興,可是草在手上,說啥都編不出來。」

    吳冕知道這種情況,阿爾茨海默症的一種前兆情況就像范仲之老先生說的一樣。

    「我那時候心裏有點慌。」范仲之說道,「怎麼說呢?我們連只剩十六個同志,對面鐵砣子開過來的時候我也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想不起來編草鞋,感覺整顆心都空落落的。」

    「後來呢?」

    「後來的事情基本都忘記了,我現在也想不起來。」

    吳冕微微一怔,發現自己和范仲之說話基本上說到兩條路上。自己問的是當年的故事,而范老爺子琢磨的是草鞋。

    「前幾天我想起來這事兒,高興的跟什麼似得。」范仲之沒有注意到吳冕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年輕時候編草鞋可特娘的快了,整個班的草鞋都是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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