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先去老鴰山腳下的特需病房。
林運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好,應該是被打了手板。當吳冕推開門走進院子的時候,聽到的讀書聲中帶着哭腔。
想來是給楚老先生訓斥了,但苦海不敢哭,努力忍着,朗聲背誦。
林道士唉聲嘆氣的穿着軍大衣在「教室」外徘徊,看樣子想去勸,但還在猶豫。
見吳冕進來,林道士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
「小師叔,你勸一下吧。」
「呵呵,林運挨打了?」吳冕笑道。
「就背錯了兩句話……」林道士訕訕的解釋道。
吳冕沒搭理他,背着手往范仲之的房間走去。
「小師叔,你幫幫忙,打在孩子手上,我心裏是真疼啊。」林道士壓低了聲音苦苦哀求。
「你就不會少刷點視頻,少看點小姐姐,看着林運學習。」
「孩子不是有病麼,再說了,前幾年一直在人販子手裏,我一要管他心裏就不落忍。」林道士訕訕的說道。
「他那病不影響智商。」吳冕道,「再說,就算是有心理陰影也沒辦法,自己克服。你能活幾年,林運能活幾年。當年老林頭收養你的時候,還不是駕鶴西遊之後讓你在這俗世自己打拼?」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
「有時候吧,講物理要比講道理有用。」吳冕笑道,「讓楚老先生教吧,他下手有準,打不壞。」
林道士捻須微重,捻斷幾根白須,又疼又氣。
「老林啊。」
「啊?」
「我要出門幾天。」吳冕道,「出去旅遊,手機可能信號不好,估計要關機。特需病房這面現在都是神經科的患者,我會讓周國輝主任每天來看的。你要配合好周主任的工作,對他的意見要尊重。」
「小師叔,看你說的,人家是帝都的大主任,我還敢說啥。」林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很顯然對吳冕的「冷漠」有些腹誹,「你要去玩?不是年後十五才結婚的麼?到時候不出去玩了?」
「也玩。」吳冕道,「世界那麼大,我總要去看看。」
「……」林道士鄙夷,在外面跑了那麼多年,還要去看看?小師叔真特麼的能扯淡。
「你要去哪啊,有什麼問題,我直接給你打電話。」
「很遠的地方,沒有信號。都說了手機要關機一段時間,你找不到我。」吳冕淡淡說道。
「呃……」林道士沉默。
進了范仲之的院子,吳冕先是提高音量,「范老爺子,我來看您了。」
「進來吧。」
吳冕笑呵呵的推門進去,見范仲之正在往出走。
「老爺子,您這是要幹嘛去?」
「在院子裏走走。」范仲之道,「活動一下,等明年開春,還得去地頭看着他們幹活。」
「我來和您告別。」吳冕道。
范仲之怔了一下,抬頭看吳冕的眼睛。
「要出去玩,一兩個月,時間不長,您老在這兒安心住着。」吳冕道,「年後等春暖花開,怕是您回不去,我得給您種幾顆牙。」
「你要去哪?」范仲之隨口問道。
「很遠的地方。」
「執行任務?」范仲之笑了笑,臉頰邊的彈孔收縮,仿佛也在一起嘲笑吳冕一般。
「嘿。」吳冕不置可否,有些好奇,但也沒問。
「你今兒的精氣神和平時不一樣。」范仲之道,「既然是任務,你不說,我也不問。安心去,我養一段時間,等年前你回來看你一眼再回家過年。」
說着,范仲之也不往出走,而是弓着腰、背着手顫顫巍巍的回屋坐下。
「差不多年前能回來。」吳冕道,「我年後要結婚,您老得來喝喜酒。」
「我記得這事兒。」范仲之道,「忘不了,這是大喜事。以後你有家了,人也能安穩點,別總像是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林道士啞然,估計也就眼前這位老人家能這麼說小師叔。
「我一向很穩的。」吳冕道,「老爺子
907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