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坐在窗邊,女孩兒靠着被子半坐在床上。
肯定不是中醫院急診科的治療起效果,段飛清楚。只給了點鹽水+維生素c,要是這都能治病,世界上怕是沒有死人了,全都長命百歲。
八井子的醫療水平什麼樣,段飛心知肚明。
女孩兒叫李一晴,昏迷3個小時就醒過來。醒了之後她見自己躺在醫院裏,有看到段飛,瞬間就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她特意強調是晴天的晴。
問花了多少錢,李一晴千恩萬謝,但她很堅定的拒絕了去省城看病、做手術的說法,堅持給段飛打了一張借條,借款307塊零4毛。
段飛哭笑不得,有零有整的借條,鮮紅的手印,印泥還是問值班護士借的。這姑娘也算是剛強,都這麼慘了,竟然還想着還錢。
不去省城就不去吧,段飛也有些猶豫。
每一家醫院都是吞金獸,不管有多少錢都不夠自己往裏面搭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李一晴到底是什麼病,會花多少錢。
生命的尊嚴與生活的壓力糾結在一起,最後還是李一晴的堅決起到作用,段飛也沒有堅持。
自家老爺子的種種擔心也都沒有發生,要說好人還是當得,段飛心裏想到。
「段大哥,我已經好了。」李一晴說道,「上午還有課,要點名,我回去了。」
「真的行?」
「嗯。」李一晴點了點頭,「謝謝你,最近我打工的店生意不好,老闆也挺不容易的……要不我不會只有80多塊錢。欠你的錢我儘快還上,最壞的情況下個學期開學,我獎學金到了,也能把錢還給你。」
「一點小錢,不值一提。」段飛擺了擺手,故作豪氣的說道。
只是300多點的醫療費,段飛還不至於計較。他只不過很擔心李一晴的身體情況,生怕這姑娘出門再暈倒。
不多的對話中,段飛知道李一晴是大學城的學生,已經大三了。她是一小被遺棄的孩子,被一個山村裏的老人家收養。幾年前老人家已經去世,李一晴在這個世上沒什麼親人。
她從小就很懂事兒,考上大學,鄉裏面給了一部分錢,剩下的就靠着獎學金和平時打工掙錢來維繫生活。至於她的病她自己知道,原本想着以後上班、掙錢,攢幾年錢就能做手術了。
可是世道艱難,病情隨着年紀增大而愈發嚴重。
隨着病情進展,李一晴的身體越來越差,輕微的體力勞動都會讓她氣喘吁吁。
很多活都做不來,打工的收益越來越差,每個月還要買治療肺動脈高壓的藥物,生活肆無忌憚的毒打讓李一晴的世界灰暗一片。
好在總是有好心人,她閒暇時間去一間小店當收銀員,掙的錢多少還能維繫生活。
但隨着網絡經濟浪潮的涌動,實體店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李一晴打工的店鋪還在大學城周邊的角落裏,生意一直都很一般,直到倒閉。
然後就是吃不起藥,只能買看起來還稍微便宜一點的枸櫞酸西地那非。李一晴知道這藥是做什麼的,每次去藥店買藥,都會引來各種目光。
一直到昨晚的雨夜,李一晴窮途末路,暈倒在段飛的成人用品商店門前。
「段大哥,我真的得走了,謝謝你。」李一晴從床上下來,試探一下,身體狀態有所好轉,她微微躬身,表達自己對段飛的感謝。
「那我送你吧。」段飛見她的情況有好轉,便開着五菱把李一晴送去學校。
省醫科大學的分部門外,段飛也不好意思把車開進去。不說豪車,至少也得是bba吧。開着五菱送姑娘上學,這事兒段飛做不出來。
折騰了一晚上,段飛還得沒精打采的去店裏面。
應付了隔壁老闆好奇的詢問後,段飛哈氣連天的挺到生意最好的時候。
今兒的生意是真不錯,賣了兩個大件。關門後,他開車回家,路上差點沒睡着。
回到家,老太太已經把熱好的飯菜端上來。
段飛一邊狼吞虎咽的吃着,一邊迎着自家老爺子的目光。
「小飛,我的跟你好好談談。」段科長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