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長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流年不利,隨後心底升出一股子的憤怒。
身為院長,哪怕八井子中醫院再怎麼不正規,自己也應該先知道出事兒了吧。
可現在呢!
自己好像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自家醫院出事兒的人!
怎麼最近事情這麼多,去年縣醫院也是不斷出事,不斷賠錢,人員不斷流失,縣裏甚至失去了和資方談判的資格。
難道霉運沒走,忽然又來到八井子中醫院了麼?
「讓一下。」周院長陰沉着臉,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去,看見值班的保安坐在地上,手無寸鐵,身邊有兩個壯漢看着他。
周院長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之所以沒人上報,是因為相關的人都被控制。別人都事不關己,加上八井子很少有醫療事故之類的事情,值班的醫護人員光顧着看熱鬧,這才發生了這麼荒謬的事情。
「周院長!」保安見周院長分開人群進來,終於鬆了口氣,眼睛使勁兒和周圍的壯漢們使眼色,眼珠子差點沒飛出去,示意那位才是院長,是正主。
「院長?」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過來,表情嚴肅的說道,「我是受害家屬的律師,正在採集證據。」
什麼就受害家屬了,怎麼就害人了!周院長被這一句話差點憋暈死過去。
關鍵是對方的身份是律師,聽到這兩個字,周院長的心就打哆嗦。
不能隨便說話,要不然誰知道會不會被人抓住把柄。自己平時就知道不害人就行,法律什麼的……別說是刑法、民法,連醫師法周院長都不清楚到底寫了什麼。
說是法盲也不為過。
所以他極為害怕,根本不知道該和律師說什麼。可別說錯話,讓人家抓住一頓吊打。
正在為難的時候,周院長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周圍人群里。
「段科長!」周院長提高音量,叫住看情況不對準備偷偷溜走的段正剛。
「怎麼回事!」周院長憤怒的說道,「作為醫務科長,你不覺得要跟我說點什麼麼!」
段科長也很慌,這回的架勢要比上一次村民抬着棺材去機關樓大了無數倍。
上次就差點沒嚇尿了,這次……就別提了。光是看到這些個壯漢面目冷峻的看着自己,段科長雙腿已經軟了,一步道都走不動。
至於周院長,段科長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周院長就是瞎嚷嚷,遠遠沒有對面那幫人可怕。而且最可能的是周院長已經慫了,在自己給自己壯膽。
「段科長,是醫務科的科長麼?」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說道,「來來來,咱們聊聊。」
「……」
聽到聊聊這兩個字,在東北,這就意味着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報警!」段科長色厲內荏的說道,兩隻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
「我已經報警了。」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涉嫌謀殺,雖然具體的情況我還不知道,但事情就是這樣。」
「你別瞎說。」
「我是在幫你們,要不是我提議不要動手,你們醫院早就被砸爛了。」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冷冷說道。
很快,警車開過來。
平時有點風吹草動,總有有人會報警。但醫院裏有事兒,大家都覺得很正常,光顧着看熱鬧、光顧着感同身受、光顧着罵這群沒良心、沒醫德的醫生來着,反而沒人報警。
警察維持秩序,那幫人倒也老實,並沒有和警察動粗,看到這情況,周院長也放了心。
只要別打人就好,
只要別打自己就行,
他心裏不斷的念叨着。
在警察的協助下,患者家屬抱着孩子,坐到了機關會議室里,準備說明過程。
事情很清楚,單據、時間、監控錄像,一項項都證明是八井子中醫院的醫生縫了一個小傷口,孩子就已經奄奄一息的事實。
聽完整個事情經過,警察看周院長的眼神都不對了。雖然平時大家都熟悉,經常坐在一起
198 黑心醫院,無良醫生